刚刚经历了"地龙翻身"的京畿之地尚还未从苦痛之中走出,朝野上的"狂风骤雨"便是接踵而至。 六道言官以及风闻奏事的御史们接连上奏,请求天子收回成命,"善待"宗室,免得天下不稳,动摇国本。 与此前数次一样,对于这些"群情激奋"的言官们,紫禁城中的天子再度保持了沉默,对于北京城中诡谲的气氛置之不理。 而朱由校的如此态度,也无疑是助长了那些"心怀鬼胎"的言官们的嚣张态度,有不少人甚至将"宗室限禄法"与"亡国"扯上了关系,职责天子苛待宗室,违背祖训,如此继续下去,国将不国。 或许是觉得独木难支,或许是得到了朱由校的授意,身为督查院左都御史的左光斗对于此事也是保持了沉默,罕见的没有就此事发生。 如此之举,无疑是让这些出身东林的六道言官们像是一头头即将捕食成功的野兽,态度愈发亢奋,即便还没有任何一名亲王上书表达过不满。 一时间,紫禁城中的气氛为之一肃,不少察觉到不对劲的勋贵们皆是默默的召回了府中的子弟,闭门谢客。 身为"导火索"的瑞王朱常浩,桂王朱常灜等人也是知趣的躲在自己的十王府中,没有后续的动作。 朱常浩等人虽是"保持沉默",但官场之上的走动串联者则是多不胜数,自知即将穷途末路的"东林党人"皆是被幕后黑手钱谦益点燃了最后的疯狂。 举荐,弹劾的奏本就像是雪花一样,涌入了朱由校的暖阁之中,但身处"舆论"核心的朱由校却是无心理会这些纷纷扰扰,一大早便是在锦衣卫都指挥赵吏的护持之下"白龙鱼服",轻车简从的朝着北京城外的西山而去。 距离前几天的"地龙翻身"也是过去了一段时间,这重建工作也应该提上日程了,朱由校可不愿因此放慢收复辽东的脚步。 ... ... 在京营士卒和五城兵马司的努力之下,原本掩埋在碎石之中的官道已是被逐渐整饬出来,虽然不似之前那般宽阔,但也可供应朱由校的马车通行。 除了官道两旁堆积的碎石印证着此处前几天曾发生过地龙翻身这件事,一切的痛苦与恐惧都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甚至北京城中时下最流行的话题也不再是波及北直隶几省的地龙翻身,而是讨论"宗室限禄法"这件事。 也许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市井之中倒是多出了不少流言,朱由校也被刻画成"刻薄寡恩"的形象。 甚至内阁首辅周嘉谟,次辅朱国桢以及兵部尚书孙承宗,户部尚书毕自严等人都成了"谄媚君主"的奸臣。 但是生活在天子脚下的百姓们对此等流言却是嗤之以鼻,他们不知晓天子是否真的“刻薄寡恩”,但是这些朴实的百姓们却是清楚,自天子继位之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不知多少。 "大伴,魏忠贤那边来消息了吗?" 轻轻撩起轿帘,呼吸了一下清晨的空气,朱由校声音平静的问向身旁的司礼监秉笔,他授意南京守备太监魏忠贤调查此事的来龙去脉也有几天了,也该有点动静了。 "皇爷,还没有消息传来。" "南直隶那边终究是那些读书人经营了许久的地盘,估计魏太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太多的证据。" 闻言,司礼监秉笔便是呼吸一促,连忙低声回道。 看来这京中的风雨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天子的心情,不然天子绝不会出言过问此事,毕竟距离他传旨南京,也不过才刚刚过去几日的功夫。 看来一向不动如山的天子也是被这些御史们扰的有些心烦了。 "告诉魏忠贤和骆养性,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该查就给朕查,无论涉及到谁,都给朕一查到底。" 马车之中的朱由校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声音比之刚才凛冽了一分,心中怀疑自己之前下达的旨意是不是过于"谨慎",竟是令享有赫赫威名的"九千岁"都有些束手无策。 "皇爷放心,奴婢稍后就吩咐下去。" 见到朱由校脸色有些难看,司礼监太监王安连忙颔首,口中称是,心中微叹,这一次估计又要"血流成河"了。 因为家中贫穷,自小就没有念过书的王安心中对于那些进士及第,一肚子学问的"读书人"满是敬意,认为这些人才是治理国家的肱股之臣。 但这些"读书人"却是接二连三的与朱由校唱反调,这让王安也是有些心生感慨,天子明明已经对"东林党"网开一面,没有大肆波澜,为何还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撞上来。 难不成,这些东林人真的认为天子不敢杀人吗? 一念至此,司礼监秉笔的心情愈加复杂,此前的时候这些东林官员不过是胡乱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