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由校克服"艰难万阻",一脸狼狈的抵达山谷腹地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狼藉给惊呆了。 原本山谷前方的哨岗与箭楼已然被夷为平地,官道两旁的青山绿树也是大多被拦腰折断,山谷内部的青石瓦房更是轰然倒塌,仅有少许断壁残垣于空中瑟瑟发抖。 深吸了一口气,身后众人伴随着面色凝重的天子缓缓而行。 "臣徐光启,臣毕懋康,臣孙元化,参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突如其来的山呼将朱由校的思绪拉回到眼前,顺着声音的方向瞧去,只见得前方不远处正有几名一脸灰尘,瞧不出面容的大臣冲着下跪行礼。 听得此间动静,还有不少行迹匆匆的官兵与工匠也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有些惊疑不定的跟着面前的三位大人冲着突如其来的"生面孔"行礼。 现在是什么时候,随时都可能有余震发生,天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处? 但是一瞧前方三位大人的神色不似作假,这些工匠们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冲着这群"来历不明"的生面孔行礼。 "爱卿快快免礼。" 被众多锦衣卫紧紧护持在身后的朱由校经历过最初的错愕后,快速的通过为首之人身穿的红色官袍以及熟悉的声音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不由得脸上涌现些许惊喜之色。 若是徐光启在此坐镇,估摸着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吧。 一旁神色有些不善的司礼监秉笔此时也是认出了为首之人乃是工部尚书徐光启,眼眸深处的些许紧张之色也是随之散去。 作为朱由校的心腹伴当,王安自是知晓眼前的这位工部尚书虽然不似兵部尚书孙承宗以及户部尚书毕自严那般常伴圣驾左右,但在天子心中的位置可是毫不逊色。 "徐卿家,此地如何了?" 沉默了少许,朱由校还是有些迟疑的开口问询,声音中有些苦涩。 刚刚环顾四周的时候,他已是注意到此地虽然仍有不少青砖瓦房立于原地,但大多都是断壁残垣,破乱不堪。 听到朱由校的问询,刚刚起身的徐光启数次想要开口,但最后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有些凝重的摇了摇头,一切只在不言中。 见状,朱由校又是深吸了一口气,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见得现实真的如此残忍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通知五城兵马司,即刻来此救灾,全力救治灾民,决计不可放弃一人。" 又是观瞧了片刻,许是被耳畔旁突然传来的哀嚎声惊醒,朱由校连忙冲着身旁默默肃立的锦衣卫指挥使赵吏吩咐了一句。 "是,陛下。" 得了口谕的锦衣卫指挥使冲着朱由校躬身行礼之后,便是猛地转身,带着几名心腹朝着山谷之外走去。 "陛下,虽然军器局正在生产的火器以及少许生产出来的成品尽皆毁为一旦,但是好在匠户们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绝大多数都是得以幸存。" 许是觉得天子的情绪有些低沉,一脸是灰的工部尚书突然走近两步,开始安慰起有些怅然的天子。 今日晌午用过午饭之后,觉得衙门中闲来无事,他便是带着自己的徒弟孙元华,准备来军器局视察一番,正好听说那总管太监王体乾也要来此。 但是还未等他行至山谷处,便是觉得脚下的大地好似在颤抖一番,剧烈的摇晃起来,而后便是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传来。 所幸身旁带着少许侍卫,倒是赶在山上的巨石滚落之前,将他背到了山谷的空地之上,避免了沦为一滩肉泥的结局。 待到剧烈的摇晃逐渐平定之后,惊魂未定的徐光启却是有些意外的发现,山谷之中虽然遍地狼藉,但是绝大多数匠户都是得以幸存,仅有少许倒霉蛋被压断了腿,不住的哀嚎。 当然,也有人永远失去了呻吟的资格。 经过简短的问询之后,徐光启方才知晓,原来在地龙翻身的时候,竟是有一名叫做刘二的匠户不顾个人安危,跑到了缓坡之上,示意众人来到空旷的平底避难,使得慌不择路的众人有了一个安全的去处。 听到徐光启此话,脸色有些凝重的朱由校也是下意识的吧唧了一下嘴,他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对,此时经过提醒,方才意识到此地虽然遍地狼藉,但匠户们除了神色狼狈些,但大多数都是无恙。 难怪他这一路上迟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呻吟声与哀嚎声,原来是此地的匠户们大多数得以幸存,没有被"一网打尽"。 如此说来,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毕竟,只要有足够的资源倾斜,此地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恢复昔日的规模,但短时间内却是难以凑齐经验丰富的匠户们,尽快恢复生产。 现如今这些匠户们得以保全,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