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伴随着沉重的鼓点,被辽东经略熊廷弼奉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的关宁铁骑终于全部于沈阳城中纵马而出,在一声声的呼和下,排列成阵。 冲杀声,嘶吼声,甲胄碰撞的声音在刚刚下过一场瓢泼大雨的旷野中响起,显得格外有震慑力。 身穿红色鸳鸯战袍的关宁铁骑在关宁兵备祖大寿,辽东总兵满桂以及曹文诏的带领下,依次排列,冷冷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女真阵列。 不过是两炷香的功夫,沈阳城中的关宁铁骑便是"倾巢而出",密密麻麻的排列在沈阳城下,阵中有数面明黄色日月军旗于空中飞舞。 这是关宁铁骑自成军起,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 这支被天子朱由校以及辽东经略熊廷弼寄予厚望的骑兵战意盎然的盯着几里之外,不断有哗然声传来的女真军阵。 一阵冷风吹过,沈阳城下的关宁铁骑尽皆安静下来,但远方女真阵列却依旧有哗然声传来,与此前军纪肃严的刻板印象大相径庭。 "切勿掀起大战,一切只是为了掩护尤总兵率兵突围,前往奉集堡传令。" 军阵正中,重新披挂上阵的祖大寿瞧了瞧前方有些混乱的女真军阵,压低了嗓子冲着一左一右两位宿将吩咐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身后的关宁铁骑卖相不错,但绝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脸上的兴奋掩饰住了他们心中的胆怯。 如若真的不管不顾,与前方的女真人纠缠在一起,恐怕用不了多久,除了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卒之外,其余的士卒就会被穷途末路的女真人撕碎。 这些操练许久,甲胄齐整的关宁铁骑每损失一个,都会延缓朝廷平定辽东的脚步。 平定辽东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辽东经略交给他们的任务乃是掩护尤世功突围,若是真的与前方的鞑子厮杀在一起,那可就有些"弄巧成拙"。 "兵备放心,卑职心里有数。" 闻言,辽东总兵满桂神色不改,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自是知晓祖大寿这番话是叮嘱给他的。 前夜袭营的时候,他便是为他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令得几名跟随他数年的亲兵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饶是已经过去了两天,满桂依旧有些无法释怀,但纵然心中满是怒火与仇恨,他也知晓今日不是复仇的日子。 虽然辽东经略熊廷弼没有追究他"轻敌冒进",但是满桂心中知晓,若不是熊廷弼关爱,他至少也要被扣上一个"不听军令"的帽子,起码这辽东总兵的位置是不用想了。 "做好准备!" 身旁祖大寿传来的低吼声打断了满桂的沉思,令其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远处的战场,死死的盯着刚刚集结完毕的女真鞑子。 "杀!" 数息过后,祖大寿的怒吼声响起,令得周边众人虎躯一震,皆是下意识的催动着胯下的战马,朝着前方女真人的阵型杀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沈阳城中的战鼓声再度响起,感染了沈阳城下的每一个人。 阴沉的天空下,身穿红色鸳鸯战袍的关宁铁骑犹如红色的洋流一般,在祖大寿等人的带领下,向前而去。 ... ... "三哥,这些明狗玩真的!" 女真后方,望着越来越近的官兵,一直镇定自若的阿巴泰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慌乱之色,有些不知所措的冲着身旁的阿拜说道。 "怕什么,跟他们拼了就是。" 听到自己庶弟的惊呼声,在大金国内年岁仅次于大贝勒代善的阿拜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呵斥了一番阿巴泰。 他在努尔哈赤诸子中年岁仅次于大贝勒代善,但却因为出身低微的缘故,一直不被努尔哈赤所喜。 虽然也是年近四旬的年纪,但身上军功却是寥寥,别说和硕贝勒,就连一个贝勒的爵位都没有捞到。 究其原因,就是努尔哈赤从未让他掌握兵权,自然也就没有用武之地。 眼下努尔哈赤令他率领镶黄旗压阵,这对于生平从未执掌兵权的阿拜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故而他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愈发的兴奋,这是他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 "儿郎们,随我杀!" 沉默了少许,见到沈阳城下的明军距离他们已是不足两里,阿拜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催动着胯下的战马,便是朝着前方杀去。 丝毫不顾身后用来压阵的镶黄旗鞑子人数远远逊于前方的明军。.. 见状,阿巴泰心头便是升起了一丝明悟,他好似突然知晓了为何突然令平日里声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