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切莫动气,免得伤身。" 见到祖承训仍旧在距离咳嗽,被吴襄刻意"遗忘"在卧房之中的稚童连忙上前几步,轻轻的拍打着祖承训的脊背,试图使其舒服一些。 "三桂乖,外祖父无事。" 闻听身后稚童传来的话语,祖承训的眼中的不耐瞬间散去,脸上泛起了一抹笑意,一把将身后的稚童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虽说那吴襄乃是自己亲自于军中"挑选"出来的女婿,但是祖承训平日里对其却是不假辞色,终日里板着一张面孔。 相反,对于面前的稚童,祖承训却是喜爱有加,终日将其带在身边。 为此,自己膝下的几名亲孙子可是没少发牢骚,即便是于辽东经略麾下听命的长子,也是隐隐约约的表达过祖承训有些偏心。 "外祖父,父亲也是为了我们祖家着想,保存我们祖家的实力。" "孙儿听说城外的那几千鞑子均是女真老酋的亲军,领兵的更是女真国中最为骁勇善战的大贝勒代善。" 见得祖承训的情绪迅速"稳定"下来,被称为三桂的那名稚童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自得,亲昵的蹭了蹭祖承训布满胡须的下巴,一脸认真的说道。 "唔.." 听得此话,祖承训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忌惮之色,满是伤疤的臂膀下意识的用力,将怀中的稚童抱得更紧了一些。 与昔年不可一世的李成梁一般,他算是旧时代的"残党",在他辉煌的年代,即便是努尔哈赤也要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遑论他的子嗣。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昔日那个只能在他们眼前卑躬屈膝的女真人已然统一了女真诸部落,一跃成为女真大汗,就连他的子嗣也能独挡一面,跑到他们广宁城下"耀武扬威"了。 作为昔日的辽东副总兵,李成梁的心腹爱将,祖承训对于努尔哈赤一步步坐大的"幕后真相"再熟悉不过。 那个叱咤辽东十数年的男人与其身后的辽东将门们分明就是打着"养寇自重"的目的,坐视努尔哈赤一统女真诸部落。 虽说后来明廷"后知后觉"察觉到了李成梁的野心,并将李成梁调往别处,改由他人担任辽东巡抚,但以祖承训为首的一众辽东将门对朝廷的诏令却是阴奉阳违,导致朝廷短短数年接连换了数位辽东巡抚,却始终无法改善日益"混乱"的辽东局势。 最后,迫于无奈,朝廷改由李成梁的长子李如松担任辽东总兵,方才稳住了辽东的局势。 只是好景不长,万历二十六年,辽东总兵李如松因为与蒙古部落的战争中,孤军深入,身死殉国。 辽东将门再度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尴尬局面,再也没人能够压制野心勃勃的努尔哈赤,虽说万历末年,朝廷再度令李成梁担任辽东总兵,但却为时已晚,努尔哈赤极其麾下的建州女真势力已成,不再像之前那般只能在明廷的鼻息下生存。 为了将建州女真一举歼灭,万历皇帝下令汇集辽东精兵,兵分四路围剿赫图阿拉,而后便是爆发了震惊朝野的"萨尔浒之战"。 "竟是那代善领兵吗?" "这些鞑子来势汹汹,想要做些什么?" 短暂的失神过后,祖承训微微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很简单,想要给朝廷和沈阳城那边施加压力,逼迫沈阳城中的明军出城野战吧。" "如若孙儿所料不差,女真老酋恐怕已是倾巢而出,兵临沈阳城下了,故而我广宁城方才没有提前收到消息。" 听闻自己外祖父的自言自语,吴三桂挣扎着起身,扑闪着大眼睛,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此前女真人便是玩过这等把戏,后来所幸京营总兵马世龙率领着京营士卒及时赶到,方才解了沈阳城之围。 "外祖父,孙儿倒是觉得,不用去管城外的这些鞑子。只需紧闭城门,严加盯防便是了,不出几日,这些女真鞑子自己便会退去。" 见到祖承训依旧沉默不语,吴三桂再度出声,瞧其神态根本不像是十岁出头的稚童,反而像是一名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 此话一出,祖承训先是一愣,而后便是目光复杂的望着规矩立于自己身前的稚童,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吴三桂的脸庞,感叹道:"不愧是我祖家的麒麟儿.." 此时的祖承训颇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只觉思路瞬间打开。 起初的时候,他听闻城外仅有数千女真鞑子,下意识的便打算调兵将这些人尽皆剿灭,但却忽略了今时不同往日。 且先不提现如今仅是一名"武进士"的吴襄能否顺利调动锦州,宁远一带的骑兵,光是能否顺利抵达广宁便是一个大问题。 城外的女真鞑子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