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像是一记重锤,每一次都能狠狠的敲击在镇南将军鲁钦与云南巡抚闵洪学的心头之上,令得二人呼吸不由得为之一促,下意识的看向官厅之外,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大约数息之后,伴随着盔甲敲打在一起的叮当声,一名全身甲胄的武将有些慌张的闯进了官厅之中。 抬眼望去,正是终日跟在鲁钦身边,一同操练新军的千户守备。 "马守备,发生何事?" 定了定心神,鲁钦略带着一丝忐忑,望向了肃立在堂中的中年人。 他清楚的记得,今日清晨的时候,他传令这名本地守备带领着些许精兵,把守在黔国公府之外,防止一切可疑人员进入黔国公府,为何眼下此人却是突然回到了巡抚衙门? 再一观瞧堂下中年人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惊慌之色,一个惊人的想法突然在鲁钦的心中油然而生,竟是令得不由自主的从座椅上起身,面上也是泛起了一抹惊骇。 "禀告两位大人,黔国公府下人急报,黔国公...恐怕要不行了.." 被称为马守备的中年人先是有些艰难的咽下了两口唾沫之后,方才喉咙耸动,有些惊慌的说道。 "什么?黔国公要不行了?" 闻听此话,坐于案牍之后的闵洪学猛地拍案而起,任由满桌的公文散落一地,面上同样是有着毫不掩饰的惊恐。 饶是早就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是当闻听黔国公沐昌祚可能真的要撒手人寰的时候,闵洪学的心中仍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许恐慌。 虽然现在的黔国公府与明朝初年相比,早已是变得有些"虚有其表",但是当代沐国公沐昌祚继承爵位五十余年,于云南军民百姓的心中享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他就像是一个定海神针一般,使得云南境内的各方势力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令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现如今,沐昌祚即将逝去,谁也不知道那些心怀不轨的土司们会做出什么事来?尤其是在卫所废弃多年,将士们疏于操练,大明威慑力日益下降的云南。 "大人,您还是去瞧瞧吧.." "其中巨细,卑职也是不甚清楚啊.." 闻听闵洪学诘问,那名守备的脸上也是泛起了一抹惧色,若不是近些天得到了鲁钦的赏识,以他的官职,还无法与代天巡狩的云南巡抚闵洪学接触。 现如今见到闵洪学发作,自是有些胆怯。 "走,承宇,随本官赶至黔国公府。" 经过短暂的失神,闵洪学也迅速的醒过神来,与其在此处长吁短叹,倒不如径直赶往黔国公府一探究竟。 反正这黔国公病重的消息早已是闹得人尽皆知,也用不着"避嫌"了。 一念至此,闵洪学便是火急火燎的起身,手上用力,拉着尚还愣在原地,还没从黔国公沐昌祚即将病逝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的鲁钦,一同朝外走去。 眼下还是待瞧到沐昌祚之后,再做打算。 ... ... 待到闵洪学与鲁钦被众人簇拥着来到黔国公府之后,便是发现往日规矩森严的黔国公早已乱作一团,整个府邸都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待到被黔国公府的老管家迎入正堂之后,闵洪学便是瞳孔一缩,此时的黔国公府正堂竟是人满为患,其中不乏一些应当在各自职位上当值的大明官吏。 见到云南巡抚闵洪学驾临,这些人也是神色莫名,有些尴尬,像是"偷腥"被人抓到了一般。 "见过督抚大人!" "见过镇南将军。" 短暂的沉默过后,堂中的众人还是不约而同的冲着刚刚踏进正厅的二人躬身行礼,并主动将上首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闵洪学与鲁钦这一文一武,都是眼下大明在云南境内的最高长官。 见的这些人躬身行礼,闵洪学也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在众人的注视中,径自在首位坐了下来,并未选择发作。 他知晓,黔国公病重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在场的这些人透露出去的。 这黔国公府看似重兵把守,密不透风,实则千疮百孔,没有半点机密可言。 又是与堂中的这些人"虚与委蛇"了片刻,黔国公府的老管家便是蹑手蹑脚的来到了云南巡抚身旁,躬下腰在闵洪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便是径自离开。 "诸位同僚,本官先行去探望一番老国公。" 迎着堂下有人有些殷切的目光,闵洪学不急不缓的起身,冲着众人交代了一声,方才拍了拍坐于身旁的鲁钦的臂膀,示意鲁钦与他一同前去。 而后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