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瑬刚一进殿,便嗅到了萦绕整间大殿的香气,诱人心神。再一观瞧地毯之上若隐若无的脚印,金瑬知晓,前不久,这里定然上演着一场"大戏"。 在一想到刚刚得知的消息,金瑬心中的怒火更甚,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大敌当头,国君却是依旧声色犬马,不似人君! "殿下,大敌当前,您却是躲在深宫之中醉生梦死,如何对得起满朝臣子?如何对得起饱受战乱之苦的国民?" 许是因为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金瑬竟然一跃踏上了白玉阶,仅仅与李倧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放肆,金瑬你想要弑君不成?" 见得金瑬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李倧又惊又恐,猛地一拍自己的王位,顺势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金瑬。 这金瑬擅闯王宫也就罢了,携带卫士见君,李倧也可以忍。但是金瑬居然敢登上象征着王权的白玉阶,却是令得李倧难以接受。 见得李倧发狂,金瑬先是一愣,而后眼中的怒火也是稍稍隐去,重新恢复了理智,向四周瞧了瞧,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登上了象征着王权的白玉阶。.. 距离朝鲜王位也仅有几步之遥,难怪李倧如此歇斯底里。 "殿下恕罪,老臣失礼了。" 忙不迭的从白玉阶上退了下来,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金瑬有些惶恐的冲着王位之上的李倧说道。 虽说李倧是被他们一手扶持上去的,朝鲜大权也尽在自己手中,但是无论如何,李倧也是朝鲜名义上的国君,而他永远是臣子。 "先生,发生何事,这般慌张?" 见得金瑬跪地请罪,李倧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不耐,放慢了语气,缓缓问道。 他刚刚可瞧得清楚,金瑬一副大敌当前,失魂落魄的样子,与往日老成持重的形象大相径庭。 而且金瑬刚才话也说的很清楚,言说大敌当头... 可是自己的叔叔光海君李珲已经被他流放到荒无人烟的小岛之上,任其自生自灭,忠于自己叔叔的死党也被金瑬等人尽皆打散,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定然翻不出浪花。 内忧已经解决,外患也是不太可能啊.. 鸭绿江对岸的女真人经过明廷这几年的敲打,早已不负昔日的盛况,兵力全面回缩,只敢躲在赫图阿拉舔舐伤口,听说前段时间,女真人竟连自己的大妃都被明廷抢走了。 想到这里,李倧的眼眶突然一缩,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突然自脑海之中闪现了出来。 自己的叔叔光海君李珲虽然被自己赶下了台,但是其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王室嫡系,即便是金瑬等人也不敢擅自杀他,只能将其流放到小岛之上,并且还要派专人伺候他的起居,免得令李倧背上杀叔的名声。 虽说李珲被放逐,可是李珲后宫的嫔妃们却是全都留在了王宫之中... 如何处理这些人,却是成为了近些时日困扰李倧的一个难题。 其中年纪大的一些嫔妃们,早就"知趣"的搬离了王宫,于汉城之中的寺庙出家,准备与青灯古佛作伴,了此残生。 对于这些主动出宫的"婶婶们",李倧均是赐下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并全都给予了封号。 但是还有一些年纪轻轻的"婶婶们",舍不得王宫之中的荣华富贵,均是赖在宫中不走,对于这些人李倧倍感头疼的同时,也是无能为力。 不过就在刚刚,他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既然无法强行驱逐这些"婶婶们",倒不如将她们"请到"明廷京师养老。 北京城身为大明的首都,无论从哪一点看,都远胜于汉城,也更适合那些"婶婶们"养老。 而且李倧心中也是有着一定的把握,相信京师之中年纪与自己相差不到几岁的朱由校,定然不会拒绝的自己的"孝心"。 "殿下,李适起兵造反了!" 金瑬自是不清楚李倧的心理活动,连忙急促的冲着李倧说道,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惊慌。 那看着老实本分的李适,怎么会起兵造反呢? 自己不就是令其驻守宁边,修建城池吗?自己甚至没有剥夺其手中的军权,还令其统领军队,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什么?李适反了?" 闻听金瑬的话语,李倧的眼神瞬间清明,刚刚脑海中的小九九瞬间消失不见,不可思议的望向跪在地上的金瑬。 他虽然手中没有实权,但是对于朝鲜国内现如今的势力分布也是十分清楚,李适虽然排挤出了中枢,但是其手中却是有着实打实的军权,麾下的士卒至少超过一万人。 再一联想到朝廷派遣李适前往宁边的目的所在,李倧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