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烈日当空,此时却是乌云蔽日,阴风阵阵。 李国助领着身后的两名随从刚刚抵达府宅后院,自空中便缓缓飘起了小雨,院中的树木正随风轻轻摆动,空气之中夹杂着一丝芳香,令人心旷神怡。 小雨之中,今日清晨那名老人带来的几名侍从喧宾夺主般肃立在书房外围,虎视眈眈的盯着刚刚"闯进"此间院落的李国助等人。 "请诸位通禀俞大人..".. "国助有事禀告。" 深吸了一口气,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李国助快走两步,冲着挡在他面前的精壮汉子温升说道。 虽然李国助对自己父亲经营的"生意"并不上心,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是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今日福建副总兵俞咨皋刚刚进府的时候,他便瞧出了这几名随从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以及杀机。 李国助知晓,这几名汉子是真真正正经历过战场洗礼的百战之士,甚至说不定是从辽东退下的儿郎,远非他父亲麾下的那些"精兵悍将"可以抗衡。 "请李公子稍待。" 闻听李国助的话语,那名为首的汉子冲其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微微转身,轻轻敲击着身后书房的门窗。 片刻之后,书房大门被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与李国助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冲着身旁的几名汉子点了点头,而后便是朝着远处的李国助招了招手。 竟是此间府邸的主人李旦亲自开门。 ... ... "我儿,何事如此惊慌?" 进到里间,李旦眉头微皱,不满的问向自己的儿子,他正在与福建副总兵俞咨皋密谈红夷人兴兵一事,怎么这个时候却来打扰? 闻听此话,李国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进书房便是发现,案牍之后,往日只属于自己父亲的那个位置已被今日清晨来临的老人占据。 而自己的父亲则是居于下首。 "父亲,孩儿刚刚奉您的命令,前去与佐菲交谈,却不想从其口中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闻听自己父亲的问询,李国助终于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用意,连忙有些急促的冲着李旦说道,原本有些白皙的面庞此时也是泛起一抹潮红。 "哦?那红夷人说了什么?" 还未等李旦张口,坐于上首的花甲老人却是率先开口,眼神犀利的盯着刚刚出声的李国助。 "俞大人,那红夷人对草民言说,明日便是那司令官雷耶斯佐恩给他定下的最后期限,不管我李家作何抉择,他都会回返澎湖。" "并且他还说"说到这里,李国助自脸上涌现出一抹惊恐,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他还说,他们劳什子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援军不日便将抵达澎湖。" "届时便会对我大明水师,予以打击。" 说到最后,李国助的声音已然是微不可听,他已经注意到,坐在案牍之后的那名老人脸色已是铁青,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坐在自己对边的父亲也是一脸惊愕,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同样受惊不小。 "呵,援军吗?" "倒是好大的胃口,真不怕撑坏了..." 沉默了半晌,俞咨皋的声音悠悠响起,声音虽然平淡,但却没有一丝感情,令得纵横于海上多年的李旦都是有些心寒。 这位总兵大人不愧是俞大遒的幼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好足的气场。他竟然都有些难以招架。 须知,即便是昔日他招待前任首辅,东林魁首叶向高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狼狈与不堪。 "俞大人,不知督抚大人作何想法?" "我等该如何行事,还请示下。" 虽然心中对于这名老人满是忌惮,极其不想与其打交道,但是李旦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毕竟这位老人能够出现在这里,已经从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福州城中那位巡抚大人的态度,他李家兴许真能成功"上岸"。 "假意答应他们,将出兵的日子尽量往后拖,至少也要福建水师足够的反应时间,最好能够有时间报予朝廷知晓。" 俞咨皋眼神微眯,像是一头准备猎食的野豹一般,浑身紧绷,紧紧的注视着下首的李国助。 "俞大人,只怕那些红夷人不肯就此罢休啊?夜长梦多,他们肯定希望提早行事。" "眼下我李家的船队大多数驻扎在日本,菲律宾等地,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助阵啊。" 到了此时,李旦也是有些着急,生怕那些红夷人的援军先一步赶至,并如同那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