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那红夷人可是没安好心。" "您切莫中了他们的奸计。" 郑芝龙望着端坐在案牍之后,面露思虑之色的李旦,不由得有些着急的冲着自己的"义父"说道。 那些占据澎湖不走的红夷人希望他们能够越过明廷水师的封锁,向澎湖提供后勤援助,若有可能,还希望李旦麾下的船队一同对抗福建水师。 至于刚刚那名红夷人口中所谓的"诚意"不过是雷耶斯佐恩保证日后在海上互不干扰,各行其事罢了,对他们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但是,他们却要为此对抗福建水师,叛出大明。 该如何取舍,应当十分容易。 为何自己的义父却是迟迟不语,看样子好似陷入了纠结之中呢? "一官,为父又何尝不知那些红夷人是在搪塞我等。" "可那雷耶斯佐恩也没有说错,福建水师日益强大,日后定然是不允许我等于海上纵横。" "对于我等的生意,定然也会出手干涉。" "那雷耶斯佐恩是吃定了为父舍不得这万贯家业啊..." 望着站在自己下首的义子,纵横东南亚海域多年的李旦自脸上涌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原以为他向朝廷捐献战船,向占据澎湖不出的红夷人开战已然能证明他归附大明的决心,但却不想足足半年过去了,朝廷始终对他没有半点说法。 就连福建巡抚南居益对他也是渐渐地置之不理,只是一门心思的发展福建水师。 管中窥豹,从南居益的所作所为中,李旦便能间接的知晓,朝廷对他的态度。 看来,朝廷还是对他这个"海盗"的身份斤斤计较,不肯释然啊。 既然如此,他也要为自己以及自己麾下的"集团"早做打算。 他固然身体年迈,时日无多,但是他还有自己的一众下属,也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自是不能让这些人跟着他一同"落幕"。 "义父,也许事情没有到这一步呢。" "儿子即刻启程福州,将那些红夷人的计谋报予巡抚大人知晓。" "当今天子仁厚,有功必赏,定然不会让我等白忙一场。" 见到李旦似乎是做出了抉择,郑芝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慌的神色,连忙冲着李旦急促的说道。 倘若自己的义父真向那些红夷人输送物资粮草,乃至与他们达成同一战线,共同对抗福建水师,那他们便是与朝廷彻底撕破了脸皮。 朝廷定然不会允准他们这么一伙势力强劲的"反贼"存于大明。 自己义父的这一举动,说不定便会招来明廷的雷霆之怒,致命打击。 要知晓,眼下的形势不比前些年。 前些年因为地方军户废弛,水师孱弱,更有辽东建奴于一旁虎视眈眈,朝廷即便是想要清剿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他们即便是与大明撕破了脸皮,大可以远渡海外,一走了之。 就凭那些自保都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的福建水师,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可是现在局势却是容不得他们如此肆意而为,从容进退了。 自从当今天子继位以来,便一直大力整顿兵备,改革税务,而后更是于去年的时候委任"主战派"的代表人物南居益就任福建巡抚,并拨发内帑营造福建水师。 现如今,福建水师的规模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倘若他们真的如同那雷耶斯佐恩所想,彻底叛出大明,并一同对抗福建水师,且先不说能不能打赢,恐怕日后他们这些人都只能望洋兴叹,终此残生也不能再踏足大明的土地了。 "国助,你的意思呢?" 案牍之后的李旦,似乎有些被说动了,不由得转头看向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年轻人,问询他的意见。 纵然他再欣赏郑芝龙,可此人不过是自己的义子罢了。 他这一生收过的义子,不知凡几,但终究亲疏有别。 待到他百年之后,这偌大的产业,还是要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中,与其余人等没有半点关系。 "父亲,儿子也觉得一官所言有理。" "不若与朝廷在接洽一二。" "兴许朝廷这次就会看在我等如此知趣的份上,给予我等一个说法。" 见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那名面容与李旦有五分相似的年轻人犹豫了片刻,缓缓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对于自己有着极为清楚的认知,论起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他或许是个好手。 但若是令他执掌父亲打下的这偌大的家业,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