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辽东或以维稳为主。" 不知过了多久,暖阁的沉默被打破。 "眼下我京营将士虽是士气正旺,人人敢战。但毕竟刚刚经历数次血战,死伤惨重,应当以休养为主,无力驰援辽东。" 兵部尚书孙承宗心中有些忐忑,看了一眼威势日重的天子,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国库怕也是有些负担不起了。" 他真怕眼前的这位天子"不堪受辱",传令辽东经略熊廷弼,令其趁着女真人刚刚兵败而归,士气低落的时候,掀起一场大战。 虽然孙承宗那等景象也是有些心动,但是他更清楚,以眼下的局势来看,只要这般平稳发展下去,女真人迟早化为过往云烟,沦为史书上的"笑谈"。 朝廷重金打造的“关宁铁骑”最迟明年,就会颇具规模。何必在此时,掀起大战? 案牍之后的朱由校一语不发,眼神凛冽,大军作战,银钱粮草便如流水一般的消耗,这还没算战后的抚恤安置。 卢象升虽然成功挡住了女真人的侵袭,但是自身的损耗同样不可小觑,至多算是一场"惨胜"。 而且眼下经济改革变法才刚刚开始,还未到大放异彩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内帑之外,这国库属实称不上充盈。 朱由校扫视下首的一众大臣们,发现几乎所有人均是沉默不语“作壁上观”,毕竟事不关己,这兵部尚书所言又颇为道理,自是不用出头。 "毕卿,你的意思呢?" 最终,朱由校还是点了户部尚书毕自严的名字。 毕竟大明的钱袋子还是毕自严,有些事还是得毕自严这位户部尚书表态。 若是毕自严也同样抱此想法,那么朱由校也会熄了心中的想法,隐去不甘... "陛下,这老酋倾巢而出,却落了个黯然收场的结果,对于女真的士气定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对于辽东来说,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若是陛下有意,倒是可以令辽东经略熊廷弼视情况而定,自行抉择。只要战事不迁延太久,户部咬咬牙,倒是也能供养得起。"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户部尚书并未按照想象中那般"据理力争",反而是与兵部尚书孙承宗唱起了反调,着实惊呆了暖阁中的众人。 即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朱由校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意外的神色,眼神微微放光。 闻听此话的兵部尚书孙承宗则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由得略微不满的撇了一眼自己的"老搭档"。 如此言语,将他这位兵部尚书置于何地。 "既然如此,那边传令辽东吧,令熊廷弼尽快拿个章程出来,趁着辽东空虚,给这些女真人狠狠上一课。" "倘若国库空虚,便拨发内帑。" 犹豫了片刻,朱由校终于是拿定了主意,颇为斩钉截铁的冲着暖阁内的一众大臣们说道。 卢象升此前早有消息传递至京师,此次追随老酋一同出战的乃是大金国内最为骁勇善战的红甲鞑子还有老奴的亲军,黄甲鞑子。 可以说,老酋将大金最能打的人马,全都带出了辽东。 眼下的辽东,算是近些年,最为空虚的时候了。 "对了,给登莱巡抚袁可立去个信,让那个毛文龙自行出战。"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朱由校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提到了前些时日刚刚立下滔天战功的登莱参将毛文龙。 暖阁中的众臣们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均是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次辅朱国桢,脸色愈加不善。 那毛文龙固然立有战功,可他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改换门庭",可见其心中没有一点规矩可言。 若是国家太平,似这等"野心家",断然没有出仕的机会,遑论于海外开镇建军,自成一方天地。 朱由校自然是注意到了暖阁中众臣脸上的异样,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固然那毛文龙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他确确实实是一名难得的虎将。有他在后方牵制辽东,的确可帮熊廷弼在正面分担一些压力。 至于其心中或许存在的"野心",则是有些不值一提。 朱由校自信,只要有他在,那毛文龙就定然翻不出天。 "记得告诉熊廷弼,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决计不可轻敌冒进.." 似乎是怕自己的命令会给熊廷弼带来困扰,朱由校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此番言语落在首辅周嘉谟的耳中,不由得令其轻轻一叹,天子对于这熊廷弼的爱护当真是无人能比。 昔日那刘一燝,韩爌等人居然还妄想将熊廷弼从辽东经略的位置上拉下来,转而换上他们东林党人,当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