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守备徐允祯见过督抚大人。" 徐允祯自阵列之中走出,微微躬身,冲着脸上有着惊愕之色的李起元躬身见礼。 自永乐十九年始,南京守备以南京城中的公、侯、伯充任,兼管南京中军都督府,节制南京诸卫所,及南京留守、防护事务。 应天巡抚虽然位高权重,代天巡狩。但是以勋贵的身份,自是不需要冲其卑躬屈膝,向其行礼。 但是徐允祯却是一个例外,他虽然是定国公府世子,将来也会执掌定国公府,但眼下毕竟尚未袭爵,因此严格来论,眼下冲着李起元行礼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徐大人多礼了。" 李起元也是一愣,不过快速的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伸手虚扶。 "徐大人,这是何意?" 虽然李起元已经大概猜出此地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依然朗声问道。 毕竟就在他的注视下,一条人命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敢叫督抚大人得知,本官接到督抚大人的诏令后,便亲自带人星夜兼程赶至苏州,却不料在苏州城门外,受到了阻碍。" "这些乱臣贼子,居然敢刀兵相向,言说没有提督太监李实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城。" 徐允祯不急不躁,缓缓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知了眼前的应天巡抚。 咣当。 随着徐允祯的阐述,刚刚那名守将身后的几名亲卫皆是无力的将手中的兵刃扔在了地上,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刚刚那名主将之所以敢刀兵相向,无所禁忌乃是因为他一直孤身一人,家中既无高堂,又无妻妾子嗣,自然百无禁忌。 但是他们这些小喽啰却是不一样,谁的家中没有一儿半女?既然主谋都已经伏诛了,他们又何必一条路走到黑。 反正他们又没有犯下什么死罪,一切都是听命行事而已。 "拉下去。" 一见那几人的神态,李起元便知晓徐允祯所言非虚,并非是空穴来风,不由得眉头一皱,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 这些尸位素餐的鹰犬,平日里只会为非作歹,横行霸道。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究竟是谁给的。 "巡抚大人,不若即刻将提督太监李实拿下吧,以免夜长梦多。" 徐允祯自嘴角挤出一抹冷笑,颇为阴狠的说道。 区区一介阉人居然敢令他前去拜见,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倒是要看看,这李实究竟还能翻出什么水花。 "这.." 李起元有些为难,脸上涌现了些许苦涩。 虽然已经掌握了李实贪赃枉法,草芥人命的切实证据,可他毕竟是天子家奴,没有皇上的许可,他一介外臣,也不好采取措施。 "巡抚大人不必介怀,一切交予卑职便是。" "卑职,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赵吏,见过巡抚大人。" 许是猜出了李起元的心中想法,自徐允祯身后的队列中,猛地闪出了一名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 听得此人自报家门,李起元的一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一直紧皱的眉头也重新舒展了开来。 "好,好,来的好啊。" 李起元猛地一拍手掌,颇为兴奋的说道。 他怎么将南京城中的锦衣卫给忘了? 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军,有权过问一切事务。 似这等涉及宦官,令得外臣们左右为难的案件交予锦衣卫处理再合适不过。 更何况,李起元早已向朝廷阐述了此中详情,相信朝廷派来处理此事的人定然已经在路上了。 故而李起元也不担心眼前的赵吏袒护李实。 更何况,他听说过眼前的这名指挥同知与他一样,皆是受了天子的赏识,越级擢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他一样,乃是不折不扣的“帝党”。 ... ... "派人将此间府邸给本官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走脱。" "若是有人意图冲卡,不用请示,格杀勿论。" 徐允祯先是朝着身后的将士们吩咐了一句,随后便跟在赵吏身旁,大步朝着眼前的府邸走去。 "区区一介阉人而已,也敢妄称李府。" 徐允祯眼眉一跳,望着刚刚被火炮炸下来的匾额淡淡说道,声音中有着一丝讥讽。 在其身旁的赵吏闻听此话也是从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容,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刚刚他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