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勖勤宫。 "臣妾见过皇上。" 一名三十余岁的妇人身着简单的宫裙,带着身后的两名宫娥,有些手忙脚乱的冲着突如其来的天子见礼,内心一阵恍惚。 与所有的前朝太妃不同,她就像一个隐形人一般,孤寂的生活在勖勤宫中。 尤其是去年,被她一手抚育长大的朱由检出宫开府建衙以后,偌大的紫禁城,她便再也没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她性子沉稳,生来便是不爱说话,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位份较高,但却一直不得泰昌皇帝宠爱。 在做女人这一面上,她远不如她的竞争对手"西李"。昔日泰昌皇帝在位的时候,便想将"西李"晋升为皇贵妃,但对她却是不闻不问。 尤其是她曾听说过后宫中隐隐流传的一条禁忌,当今天子似乎也跟那位"西李"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 虽然不清楚这则流言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是她却知道,至少自己勖勤宫中的吃穿用度可是远远比不上"西李"的哕鸾宫。 苍蝇从不叮无缝的蛋,仅从这一点来看,那则流言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不过东李倒是对此没有任何想法,除了前往慈宁宫给刘太妃问安的时候,平日都只是规规矩矩的待在自己的勖勤宫。 "太妃快快请起。" 朱由校凝眉打量着面前的"东李",内心也是一阵唏嘘。 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眼前的"东李"虽然不似“西李”那般妖艳,但却别有一番清冷的气质。 "陛下,今日来我这勖勤宫可是有所吩咐?" 短暂的沉默过后,东李率先发问。 虽然朱由校登基已有数年,但是严格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与朱由校这般近距离的接触。 身为前朝太妃,还是不宜与当今圣上走的太近为好。 更何况,朱由校还曾有些不为人知的"前科"。 "太妃一向生活可好?" 对于东李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朱由校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依旧脸上带笑,颇为温和的问道。 "臣妾一切都好,倒是劳烦陛下挂心了。" 东李微微皱眉,心中警惕性大作。 好端端的,天子怎么突然来关心她的生活了?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朱由校瞧着面前的妇人有些警惕的眼神也是一愣,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太妃。 虽然东李生活的清冷了一些,但是据他所知,因为有着抚育朱由检的这层关系在,宫中应当没有不开眼的宫娥内侍敢给面前的这位太妃难堪才是。 "朕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关于信王的事想要与太妃言说。" 朱由校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来意托盘而出。.. 在张焉没有怀孕之前,他可以容忍朱由检私底下做一些小动作,也可以允许他串通朝臣,甚至可以默认他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毕竟就如朱由检所想的那样,朱由校一直无嗣,倘若他真有个闪失,皇位只能交付到朱由检的手上。 毕竟泰昌皇帝的子嗣仅剩他们兄弟二人。 但是眼下既然皇后张焉已经怀有身孕,那么朱由检的一些心思就该收起来了。 "陛下,由检怎么了?" 当听闻朱由校的来意是与信王朱由检有关,东李有些清冷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关切,再也不负刚刚的镇静。 若要严格说起来,东李其实是一个颇为可怜的女人。 虽然早在万历二十六年便进宫侍奉当时的皇长子朱常洛,但始终没有获得一个名分。也未曾生下一儿半女。 待到朱由检生母刘淑女被西李逼死之后,朱常洛便令东李抚育朱由检。 至此,东李的生活才算有了一丝慰藉,她将自己全部的心血与精力放在了朱由检的身上。朱由检的出现也算是填补了她没有子嗣的一些遗憾。 凡事起居饮食,必定亲自过问。 但是这样愉快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朱由校奉皇命出宫开府建衙之后,东李的生活便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孤寂。 偌大的紫禁城,又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牢笼。 这也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为何会对朱由校有着一丝怨气的原因所在。 朱由校见到有些慌乱的东李,脸上虽无任何表情,心中却是一动,如此看来面前的这位东李的确如同传闻中那般与朱由检“母子情深”。 "太妃不必惊慌,信王无事。" "只是近些时日来,信王或许是在府上待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