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外,努尔哈赤身着重甲,端坐于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在其身旁乃是大金国内的一众将领以及诸位贝勒。 望着自阵前缓缓移动而出的盾车,努尔哈赤眼中有着一抹得意。 对于自己的看家法宝,他有足够的自信。这盾车不仅能够阻挡箭矢,便是明军那有些犀利的火炮,也难以对其造成太大的影响。 更别提,在之前的几天中,他已经摸清了沈阳城头上那火炮的各处落点。 只要在行进过程中,尽量避开几处密集的落点,说不定这些盾车就能出其不意,一举杀到沈阳城下。 到了那时,他在率领身后的大军一拥而上... 想到此处,努尔哈赤的脸上便泛起了一抹意动。 "父汗,今日之举,是否有些不妥..." 与努尔哈赤脸上的意动不同,身材有些肥胖的皇太极脸上则是有着一抹担忧。 原本他大金可以养精蓄锐,静待明军的援军,随后将其一网打尽收获一场大胜。可是今日清晨醒来以后,自己的父汗却是不由分说的命令大军备战,而后更是派出了他建奴看家的法宝。 在他看来,自己父汗此举实在有些多此一举,若是能够拿下沈阳城尚且好说。 一旦战事陷入胶着,而明军的援军又恰好赶到,到了那时... "呱噪,倘若不给明军一些压力,那广宁的援军如何能到?" 闻听此言,努尔哈赤的脸上带上了一抹不耐烦,冲着皇太极便是一阵数落。 他又如何不知晓今日之举有些冲动,可是这都过去了八天了,那广宁援军还没有丝毫动静,这让努尔哈赤怎能不急。 更别提刚刚他才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便收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消息:朝鲜国内发生政变,朝鲜国王光海君李珲被俘,这些日子一直为他源源不断提供物资的朝鲜"商人"已经各自逃命,不见踪影。 倘若要是在沈阳城下耽搁下去,待到朝鲜国内政变的消息传至明廷,明廷的水师再如昔日一样直抵他老巢后方,那对大金来说可就有些致命了。 毕竟昔日明军水师突袭镇江堡的时候,他麾下的镶黄旗和正黄旗还驻扎在赫图阿拉附近,令得明军不敢久留。 可是眼下他已经将所有军队全数带来了沈阳,国内后方一片空虚。若是此时明军杀来,所造成的影响,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父汗,不若让儿子率军压阵!" 见到皇太极吃瘪,一旁的莽古尔泰脸上则是泛起了一抹兴奋之色,主动上前请战。 倘若阵前的盾车真能顺利抵达沈阳城下,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率军登上沈阳城头。 对于自己儿子的提议,努尔哈赤不置可否,目不斜视的说了一句:"且再看看吧。" 此时冲在最前方的盾车距离沈阳城头已经不足五十步,可是沈阳城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沈阳城中的明军似乎不打算出城与他们野战。 这等怪异景象让努尔哈赤微微有些皱眉。 纵然是他征战沙场多年,可是一时也猜不到那熊蛮子的想法。 莫非熊蛮子打算在城头与他建奴死战? 可是城头宽窄,纵然城中的明军人数众多,也无法同时与他大金的勇士交战啊,更何况在狭小的地形内,他大金勇士更能发挥出自身勇武的优势... 不过正当努尔哈赤正暗自困惑的时候,前方的军阵中突然一阵哗然,响起了阵阵喧嚣声,将努尔哈赤重新拉回了现实。 "何事惊慌?" 努尔哈赤一拉缰绳,制住麾下有些受惊的战马,神色不悦的问道。 他治军从严,要求极高,严禁发生大军喧哗的事情。 片刻之后,一名神色有些慌张的亲卫来到了努尔哈赤等人身前,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禀报大汗,西北方向突然出现大股明军..." 闻听此话,努尔哈赤先是一怔,随后脸上便是泛起了一抹兴奋之色。 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那些明军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还等什么?通知下去,备战。" 昔日代善和阿敏领兵,仅仅是率领着三旗人马便令得广宁明军闭城不出,不敢妄动刀兵。 眼下他大金精锐倾巢而出,势必能够一举歼灭这些广宁明军。 "大汗,奴才瞧得那股明军人数众多,似不下数万之数,而且从打出的旗帜来看,似乎是那京营..." 闻听努尔哈赤所言,那建奴并未听命行事,反而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愈发的惊恐。 此话一出,此处的空气都似乎有些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