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熊廷弼叩见过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强压住心中的震惊,熊廷弼率领着身后的劲将猛地快走了几步,径直跪倒在乾清门前那的那道人影面前。 他熊廷弼何德何能,竟有如此殊荣,令得天子亲迎。 "诸位臣工一路辛苦,快快请起。"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熊廷弼等人耳边响起。 随后不待熊廷弼起身,天子竟主动上前两步,搀扶了熊廷弼一把。 如此待遇,即便是桀骜不驯的熊廷弼也觉得心中一暖,心怀激荡。 "爱卿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运筹帷幄,救辽东百万军民于水火之中,实乃国之重臣。这两年,辛苦熊卿了.." 朱由校有些真挚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令得熊廷弼这位久经沙场多年的重臣都不免有些呼吸急促,眼角隐隐有着晶莹闪烁。 "臣惶恐.." 瞧出了天子眼神中的真挚,熊廷弼声音有些颤抖的回道,他也有些失态了。 ... ... 待到君臣几人一同在暖阁内落座以后,熊廷弼及他身后的宿将们稍显激动的心情,方才缓缓平复下来,脸色也逐渐恢复平静。 "朕还不知道爱卿身后这几位宿将的名讳呢..." 望着显得有些拘谨的几位壮汉,朱由校神色轻松的问道,打破了此间的宁静。 此话一出,三道魁梧的身影便猛地起身,跪倒在朱由校面前。 "末将,满桂见过皇上。" "末将,曹文诏见过皇上。" "末将,祖大寿见过皇上。" 三名魁梧大汉脸色皆是有些涨红,声如洪钟的向着端坐在上首的朱由校见礼。 听闻三人名讳,朱由校也是身躯一震,除了祖大寿有些许争议之外,曹文诏和满桂都是响当当的人物,用生命证明过对于明廷的忠诚。 "好,好,三位爱卿的大名,朕早已是如雷贯耳了,都是我大明的基石,辽东多亏了诸位。" 短暂的愣神过后,朱由校便笑容可掬的冲着三人说道。 "为皇爷效死。" 三人听到朱由校如此言说,心中激动更甚,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得到皇上如此之高的评价。 瞧着满脸激动之色,就连身躯都在隐隐颤抖的三名宿将,王安也是暗暗点头。看样子这几人倒并非薄情寡义之辈,对皇上还算恭敬。 比朝中那些忘恩负义,心怀鬼胎的朝臣们不知强上多少。 朱由校也是对三人反应颇为满意,不住的颔首。 明末之所以会重现地方军阀拥兵自重,对于朝廷听调不听宣的局面有很多原因,其中朝廷威信逐渐下降是一方面,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朝廷只任命主帅,对于下面宿将的掌控力不足,使他们缺乏最基本的敬畏之心,从而导致了明廷的军队,逐渐沦为了军阀们的私兵。 眼下趁着辽东局势尚稳,建奴又无力扣边的当口,朱由校索性将熊廷弼及其麾下诸将均召到了京中。 一是为了让熊廷弼回京休养几日,与亲人团聚,二便是也趁机召见一下辽东将领,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总不能手下将领在辽东风吹日晒,可他这个皇上却连辽东将领的面都没见过。 "自先帝起,这辽东女真便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如今趁着局势尚稳,朕也正好当面听听熊卿的意思,不知熊卿有何教朕。" 朱由校挥了挥手,示意曹文诏等人重新落座,随后便扭头重新看向一旁的熊廷弼。 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认真。 他想亲耳听听熊廷弼的意见,这辽东究竟还能不能打。毕竟论起对辽东的了解,恐怕整个大明也没有人能超过熊廷弼了。 听到皇帝问询,熊廷弼也不免将身子坐正,认真了几分。 "陛下,如今辽东局势看似尚可,前段时间更是全歼了女真建奴两旗,但建奴仍然不可小觑,非短时间内可以平定..." 熊廷弼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朱由校的神色,生怕此言一出会惹怒朱由校。 毕竟这两年天子可谓是将最好的资源都向辽东倾斜,却换来他一个不能迅速平定的答案。 不过朱由校并未像他想象中雷霆大怒亦或者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是颇为淡然的点了点头,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上,抚顺乃我朝旧土,距离沈阳不远,故而可以顺利收复,但女真老寨赫图阿拉距离沈阳路途遥远,我辽东军又大多数为步卒,不宜长途跋涉...因此仍需督练骑兵,缓缓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