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福州,一处占地颇广的宅子,门前石狮气宇轩昂,匾额高挂"叶府"。 几乎所有福州人都知晓,这里便是前内阁首辅,叶向高叶阁老的府邸。 纵然叶阁老已经致仕,但门生故旧依旧时常来拜访这位前阁老,就连福建当地的官员新上任的第一件事,也是执弟子礼,亲自来拜访这前首辅。 府邸内部亭台水榭,富丽雅致,活脱脱的一个江南园林。 后院里的假山怪石嶙峋,但见四周亭台楼阁,鸿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 年过六旬的叶向高正紧闭着双眼,躺在黄花梨的椅子上小憩,身后有两名模样俊俏的妙龄女子在小心的伺候着。 "老爷,京城来的信。" 突然一位管家打扮的人,悄悄的来到了后院,冲着正在小憩的叶向高说道。 听到此人的召唤,叶向高有些疲惫的睁开了双眼,脸色有些许不快。 瞧得自家老爷脸上的不快,管家不慌不忙,连忙双手呈上自己手中的信封,"老爷,是您的学生送来的。" 听到此处,叶向高的双眼猛的一亮,一把将管家手中的信拿了过来,径自开始看了起来。 良久,叶向高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管家。 "烧了吧。" 言辞之中,满是疲惫。 "老爷,可是京城有变?" 管家毕竟跟了叶向高三十年,瞧得已经发髻斑白的老人如此意兴阑珊,不由得有些好奇,能让这位老人露出这样疲态,可是不太容易。 听到自己管家的话,叶向高苦笑了一声,没有做多解释,转过头,对着京城的方向发呆。 按照自己学生信中所说,如今的朝堂已经不再是"众正盈朝"了,皇爷的威势越来越重,朝堂上的东林官员们都想请他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首辅回来坐镇。 自己年少出名,历经宦海,做过阁臣,当过阁老,如今好不容易能够颐养天年了,却没有想到朝堂上还有人惦记着让自己出山。 可是纵然自己出山,就能改变如今朝堂上的局面吗?叶向高又是苦涩的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更何况如今天子尚未征召,自己谈何出山?孤身前往北京自荐吗? 想到此处,叶向高就有些暗暗的后悔。 早在泰昌皇帝刚刚即位的时候,就下旨召自己回京任职,那时候他不知道泰昌皇帝会仅仅一个月便撒手人寰,所以下意识的选择了推辞。按照惯例,起码也要多请几次,不然怎么表现出众望所归呢? 可是令他有些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正值壮年的泰昌皇帝继位不过月余,便暴毙身亡,根本没有给他故作姿态的机会。 等到朱由校上台,更是将他彻底忘在了脑后。 时间久了,自己也逐渐的死心了,不再关心朝政,安心的当一个养老翁了。 直到刚才,自己学生的那封信将他那颗逐渐沉寂的心重新唤醒,他在发现自己仍旧不甘心就这般沉寂下去,他依旧希望执掌天下。 如今皇帝年幼,正是需要自己这等老臣好好辅佐的时候。 等吧,等朝局再混乱些,等到朝中需要自己的声音再大些,就是自己出山的时候了,此时还不是时候。 叶向高重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躺在摇椅之上开始养神... ... 相同的事情几乎在全国各地上演着,许多赋闲在家的东林党官员们都收到了京城来的书信,有的人斗志昂扬,有的人不置可否,反应不一... ... ... "爷,如今东厂探子来报,这两天京中恐怕不太消停。" 王安正面带忧色的朝着朱由校说道。 自从当日庭推结束以后,这京中就变得不消停起来,市井之间,不知何时,也开始有人暗暗指责起朱由校不学无术,穷兵黩武起来了... 听到王安的话后,朱由校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镜子放下。这可是从澳门刚刚采购回来的,宝贵的紧, "这些人,真是不消停啊,他们都找谁了?" "爷,从去的方向来看,估计大概是发给了前首辅叶阁老,前漕运总督李三才大人.." "不过也有少部分发往了前首辅,方从哲大人那里.." 听到方从哲,朱由校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王安,没想到这朝堂之上居然还有人记着方从哲。 不过朱由校似乎对于此事颇为感兴趣,居然真的闭目思虑了一下。 要不要让方从哲回来呢?朱由校也颇为犹豫。 经历了前些日子的庭推,朱由校坚定了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