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嘉安面无波澜,非但没有丝毫松懈,脚下的力道反而不知不觉中加重了些许。 他阴沉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声音冰冷,毫无情绪起伏:“饶命?你可知道梁大人是什么人?” “你敢在胭脂阁捣乱,可曾将梁大人放在眼中?” “不把梁大人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你可知……” 岑嘉安话音未落,沈月溪抱着梁羽羽径直走出,沉声呵斥:“岑小少爷慎言。” 方才沈月溪和梁羽羽在店内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岑嘉安看似是想帮爹爹询问清楚朱屠户背后到底是谁指使。】 【实则言语之中,却故意在捧杀爹爹。】 【这些话若是在京城传开,轻则是爹爹仗势欺人,仗着自己官居高位,就不把平头老百姓当人,还当街威胁。】 【重那就是爹爹打着皇上的旗号狐假虎威了。】 【当今圣上可是个爱护羽翼之人。】 【若是这些话传到圣上的耳朵里,那可了得?】 故而才有了沈月溪出面呵斥岑嘉安的一幕。 她抱着梁羽羽,阔步走到岑嘉安面前。 沈月溪微紧眉心,视线在岑嘉安的身上游走一圈,最后落在朱屠户被碾压得肉饼一般的脸上。 “岑小少爷足下留情啊。” 沈月溪说着,靠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拉开岑嘉安。 “这朱屠户固然有错,可他背后之人更是可恨。朱屠户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寻常老百姓,岑小少爷这么对他,未免有些太狠了。” 周围众人闻言,也纷纷大点其头。 “是啊,这事情问清楚就行了,怎么还急着要动刑呢?” “这位岑小少爷是岑尚书收养的义子,之前不过就是流落街头的孤儿而已。果真是缺管少教。这若是岑尚书自己教导出来的孩子断然不会如此。” 梁羽羽听着周边人的议论,奶呼呼的小脸上多出些许冷冽之色。 【看来是我低估了岑嘉安。】 【他这一招,虽然败坏了他自己的名声,不过却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在他身上。】 【如此一来,岑尚书再度在这件事情里神秘隐身。】 【和之前岑依依当街拦车的事情一样,最至关重要的岑府如今倒是变成了神隐。】 【推上台面的不过就是个不重要的养子!】 梁羽羽微紧眉心,若有所思地盯着岑嘉安。 【好小子,有点东西。】 【娘亲,可千万不能让岑嘉安混淆视听。】 【既然翠香和香兰是姐妹二人,此事就是说破大天岑府也难以逃脱关系。】 沈月溪挑起眉角,半侧过头,余光望向店内,沉声吩咐:“柳秋,将翠香姑娘带出来。” 翠香被柳秋待到店外。 她脸上还蒙着白色丝巾,反倒是让那双哭红的眼睛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翠香哆嗦上前,看到地上的朱屠户一脸狼狈,下意识后退几步,怯生生垂下眼皮,不敢与朱屠户对视。 “翠香,别怕。” 沈月溪把翠香拉到自己身前:“你方才说朱屠户用香兰的性命威胁你涂抹他带回来的东西?” 翠香不敢答话,耷拉着脑袋,点点头,又迅速摇头。 沈月溪也不急,轻柔拍动翠香的手背,低声道:“放心,今日岑尚书也在这里。” “再怎么说,香兰也在岑尚书府上做了这么久。便是岑尚书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朱屠户用香兰的性命威胁任何人。” 沈月溪轻挑眉角,看向岑尚:“岑尚书,对吧?” 后者愕然,怔愣片刻,缓缓点头:“那是自然。” 沈月溪漠然一笑,冷眼看向朱屠户:“还不快实话实说,你把香兰藏在什么地方?又是受谁指使,才让翠香来诬陷栽赃我胭脂阁?” 朱屠户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心口,哆哆嗦嗦侧过眼,余光往岑尚书脸上落去。 还不等朱屠户开口,沈月溪暴呵一声:“糊涂的东西!你看岑尚书做什么?” 顿时,众人的视线纷纷汇聚在岑尚书脸上。 沈月溪接着道:“难不成还是岑尚书把香兰藏起来了?” “据我所知,香兰可是岑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也经常在岑尚书面身边伺候。岑尚书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将一个小丫头藏起来?” “你盯着岑尚书瞧什么?难不成是想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 梁羽羽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