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梁瑞天穿着朝服,随着柳秋一同入了屋内。 他取下帽子,脸上还带着欢喜的笑容,兴奋地望向沈月溪:“夫人今日怎么有雅兴让我来你院中?” 这几日沈月溪忙着开店的事情,别说是白日见梁瑞天了,就连晚上也都推脱不让梁瑞天来自己房中休息。 故而梁瑞天瞧到柳秋特意等着自己,还说沈月溪一定要对一时间见到梁瑞天,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梁瑞天欢天喜地凑上前,刚想说话,却对上沈月溪阴沉沉的视线。 他探出去的手缓慢收回,双手尴尬地在身前摩挲两下,嘴角微微抽动:“夫……夫人?这是怎么了?” 沈月溪侧眼望向柳秋。 后者很快从院外引大夫入内。 “苗大夫,烦请你给老爷瞧瞧。” 梁瑞天一脸茫然:“夫人,瞧什么?” 苗大夫快步上前,侧身对梁瑞天做了个请的手势:“老爷,咱们去内厅瞧吧。” 梁瑞天茫然的视线在厅内几人身上来回游走一圈。 无论是沈月溪还是柳秋,都别过头躲开梁瑞天的目光。 就连梁羽羽也只打量梁瑞天一眼,立即闭上眼睛。 【爹爹,你自求多福吧。】 可不是自求多福吗?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二姨娘的病是梁瑞天传染给她。那怕是梁瑞天自己也病得不轻。 第二,二姨娘病不是梁瑞天传染的。那梁瑞天的头顶便是青青草原。 不管是哪一个,对于梁瑞天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梁瑞天同苗大夫进了内厅。 不多时,只听内厅内传来一声暴呵:“什么?” 【完了!看来渣爹难以接受。】 沈月溪第一时间瞧向柳秋:“吩咐下去,不许人靠近。” 言毕,沈月溪带着梁羽羽走进内厅。 梁瑞天双手叉腰,在厅内来回踱步。 他的衣袖都没有放下来,还在小胳膊上挽着。 瞧到沈月溪,梁瑞天顿时火冒三丈:“夫人,这事情你都知道了?” 沈月溪没有回答梁瑞天,回首看向苗大夫:“苗大夫,老爷的身子如何?” “夫人放心。”苗大夫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回答,“老爷并未染病。” 【啊哦。】 梁羽羽同情地看向梁瑞天,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看来爹爹你的头顶上是青青草原了啊。】 沈月溪和梁瑞天对视一眼。 二人皆是一愣。 沈月溪忙捂住梁羽羽的眼睛。 梁瑞天气得咬牙,抬腿一脚踹翻旁边的凳子。 乖宝说的没错! 自己可不是青青草原了吗? “苗大夫,你是府中用惯了的老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必我提醒你吧?” 苗大夫对沈月溪颔首:“夫人放心。我先去给二姨娘配药。” 苗大夫说着,拎着医药箱匆匆离开是非之地。 “还给那个贱人配什么药!”梁瑞天太阳穴青筋暴起,面红耳赤,“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还要配药?让她死了算了!” 【渣爹,你快闭嘴吧!】 【难不成你还想嚷嚷得所有人都听到吗?想让人人都知道,您老人家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梁瑞天嘴角轻颤,神色一顿,气鼓鼓地收回视线。 他喘着粗气,扶起被自己踹翻的凳子,坐在桌边。 梁瑞天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了个干净:“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救她。” 沈月溪长叹一声,顺势坐在梁瑞天对面。 她轻轻拍着梁羽羽的后背,漠然翻了梁瑞天一眼:“当年你从青楼为她赎身,我便说过这女子赎身,是你非要说她可怜将她留在府里。” “这下好了吧?” 梁瑞天身子一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可她毕竟是城阳王唯一的女儿。当年城阳王全族被灭,这唯一的女儿也流落烟花之地。如若我不出手,她岂不是就要被那些青楼嫖客糟蹋了?” 梁羽羽双眼圆睁,眼底闪过诧异。 【我听到了什么?】 【二姨娘居然是城阳王的女儿?】 【小说里交代过,这位城阳王可是前朝战功赫赫的将军。】 【后来被贱人陷害,株连九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