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布局更不用她多说,里面的家具都是上好的紫檀木,要知道这般的豪气哪怕是皇宫都不一定能够拿的出来,而摄政王这里却有一套!
归商在心里连啧三声长,怪不得把手都这么严格呢,要是让外人看去了说不定都可能怀疑夜瑾有莫权篡位的心了。
——当然,夜瑾就算是真的打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朝廷上真正手握话语权的是他摄政王夜瑾,小皇帝尚且年幼,此等大梁他还担不起来,现在顶多起个装点门面的吉祥物的作用。
归商笑盈盈的朝夜瑾的方向看了过去,自己则是一点都不见外的坐在了就近的椅子上。
看对面那姑娘行云流水、甚至可以被称之为极为熟练的动作,夜瑾的眼皮没忍住跳了跳。
——她这倒是好,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不过…
想到这里,夜瑾的目光一下子就有些讳莫如深了起来。
最近有关对方的资料他在“请”对方来之前就都看完了,丞相之女这个身份让她有些惊讶,但更为感到奇怪的是对方的性子,和资料里的那个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至少有八九成不像。
什么软弱可欺还有什么自卑敏感之类的说的确定是眼前的这个人?他怎么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呢?
而且敢跟山匪讲条件,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依旧是之前的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真的会是丞相府的那位嫡女?
夜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明明她就这么懒懒散散的坐在自己的对面,可他仍然有一种说不上来心惊胆战的感觉。
这种情况哪怕是他在面对先帝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她究竟是谁?
如果她只是个假的,也说的回去,毕竟之前的那道刺杀说不定就是来了一个真假千金的掉包。
贴张人皮面具啥的也不是不可以混过去。
如果真的是他在想的这样,这件事可就大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比如说是她一直以来的那副病弱可欺的样子都是她的伪装,全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但如果是这种可能,那对方这个看起来甚至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可就有些过于可怕了。
归商自然是能感受到那道带着隐晦探究以及忌惮怀疑的视线,但她的态度依旧是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任他看。
她现在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归商,就算是捉鬼师来了也依旧如此。
归商莞尔一笑,似乎没有感受到周围那种紧张到快要打起来的气氛。
她只是发现了自己桌前有碗新上来的甜品,看起来很是好吃呢!
想到这里,归商于是就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点,举在眼前看了看仔细辨认了一下是个什么吃的后,眼睛一亮,将其塞在了嘴里。
是豌豆黄啊…
归商满足起了眼,看起来心情似乎十分的好。
这般自来熟的模样直接把对面的夜瑾给弄懵了,一直以来见到他的不是嫉恨害怕就是畏惧哆嗦,什么时候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敢在自己面前这么为所欲为了。
总之现在的夜瑾心中的情绪复杂的很,看着对面相府的那位嫡女像只猫儿那般在吃完好吃的之后满足的眯起眼的样子,一瞬间又觉得对方看起来格外无害了起来。
突然有这种想法的夜瑾心中蓦然一惊,他将自己的视线从归商的身上收了回来,心中的戒备和忌惮一瞬间就拉到了最高。
吃的正开心的归商并没有发现对面的摄政王因为自己而有什么不对劲儿来。
在她终于“酒足饭饱”之后,归商将身上的那种漫不经心收了回来,开始说起今日找摄政王的最主要的正事来。
她往后倚了倚,姿态慵懒、看起来一片从容自信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地方,他才是那个客人似的。
归商勾了勾唇,眸底深处的深处好似无波无澜的大海,语调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来。
“王爷,今天找本小姐来不知道是因为哪件事呢?还有那个被你的人给扣押的小孩儿能否还回来呢?”
夜瑾看了眼面前那个声调绵软不带有任何压迫力、情绪又极其稳定的归商,一时之间分不清她究竟是个什么人了。
她有时看起来有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像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孩。
有时候又狠辣到接近于无情,眼底却似乎总是存在一种漫不经心的神色来,以至于她在别人看起来总是有一种很冷漠的样子。
——这种冷漠并不是针对于某个人或者可以说是某种事情上的漠然,而是对于生命、对于万物的看好戏的姿态。
这让这个小姑娘本人带给他一种强烈的撕裂感,明明这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却恍然间又觉得对方是在九霄云外,如同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过客一般,就这么冷眼看待此世间的众生百态。
——青云那里是他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之后的每一次相遇对方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夜瑾闭了闭眼,稍稍缓了缓自己高涨的情绪。
再次睁开,还是和往常一样从容又淡定的样子。
这样的转变很快,如果不是极为熟悉他又或是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