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着韩千洛上去,迫不及待想问点什么,可是一眼看到那双疲惫不堪的眸子,心疼瞬间堆砌了戛然声止。 我知道他定然很累,很难受。 我与陈勉交情泛泛,只是为汤缘而难受。但对于韩千洛来说。 陈勉是他的朋友,值得信赖与依托的左膀右臂。他心里有多痛却不能像我这小女人一样发泄出哭声,只能强撑着继续周旋在阴谋的最前端。 “累不累,我叫七婶准备点吃的好么?”我接过他的外套,绕过沈钦君那泛红的脸颊,小心挂在门后的衣帽钩上。 我不是有意惺惺作戏,而是发自内心地在韩千洛面前极尽善解人意。 这是在沈钦君面前很少有过的情绪,尤其是当我发现自己不再爱他的时候,更是可以做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肆无忌惮。 今天的我想不明白自己对这两个男人的相处差异到底与爱有没有关,也许在很多年后,上帝会告诉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韩千洛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给力的七婶把一些简餐送上来,他破天荒地的,动也没动。 我看看还再在玄关口的沈钦君,叹了口气:“你也……没吃晚饭吧?要么一块——” 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随口而问的,我当然知道沈钦君绝不可能留下吃饭的。 “不用了。姚夕,你……能上去一下么?我有话要跟韩千洛单独说。” 我怔了一下,瞅瞅韩千洛。他默不作声,竟没有表态的意思。 其实我之前就有预感,沈钦君登门而来应该不会只是看看我好不好这么简单的。 我端详着他脸颊上的五指印,为刚才自己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略有些愧疚。 爱与不爱都是小事,但我依然还是相信着我所认识了解的沈钦君——不管他爷爷做过什么,他定然是不知情的。 于是我苦笑一声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沈钦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是会伤得人的,别瞒我了。 刚才我先生已经说了这事跟你没关,我也就相信跟你真的是没关系的。但我,无论如何也要知道真相。 就算是为了缘缘讨一个公道——” “是么?”沈钦君突然打断了我的话,神情有点奇怪:“他说不关我的事,姚夕,你就信了…… 那如果我说关他的事,你信不信呢?” 我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半天没能咀嚼明白沈钦君这话的意思。然后我转了下脸,看着韩千洛。 眼前的男人神色未变,只是微微启了下唇说:“今天我累了不想谈,你还是先走吧。” “韩千洛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韩千洛会被沈钦君逼到这个地步,完全逆转了上下风的气场,真的让我看得很不习惯。 “滚出去!”韩千洛突然站起身来,失控地大吼一声:“沈钦君,今天你是来看热闹的么! 我告诉你,跟你无关的事少管。” “韩千洛我也告诉你,我帮你不是因为我真的蠢到可以被你牵着鼻子走。欠你的是名扬集团,不是我。 只要你能好好对姚夕,为了她的幸福和安全彻底收手,我不在乎把什么都给你——” “别拿高姿态来当输了的借口了。”韩千洛冷笑一声:“沈钦君,你弱你有理啊?” “韩千洛,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赢。那真抱歉,我宁愿输一辈子。”沈钦君一脸严肃地说:“至少晚上,我闭上眼睛就能踏实睡得着觉。” “你们在干什么!”我急道:“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说?” 沈钦君一手撑开大门,圣诞夜的风雪徐徐灌入。 壁炉里的暖息被一层层无情地盖住,让我的整个心都结了冰。 我看到他的眼镜片上仿佛又一次蒙上了模糊的痕迹,那曾经可以一眼望到底的眸子,在不知不觉中割开了心与心的距离。 最后我听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韩千洛,陈勉是谁杀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该为他的死,负第一个责任。你要是良心过得去,就把我那已经在重症监护室的爷爷也送到监狱里去吧。” 砰地一声脆门响,沈钦君就像一个来送礼物的圣诞老人,只不过一不小心拿错了,扔了一颗重磅炸弹进来。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有我和韩千洛两人的呼吸声。 门外风雪呼啸,像怪兽一样虎视眈眈着我们之间坚固的信任。 我走上去抱他:“韩千洛,我不相信他说的。陈勉的死是沈良修派人害的对不对?你们已经拿到了那个录像带,里面的证据应该足够是不是?”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我身边闪过,像欢快又漫无目的的小幽灵。 “缘缘!你干什么去!”她这是趁着楼上的莫绿菲在洗手间,直接冲下了楼。 “我要去找陈勉,他说圣诞节晚上可能要加班的。”汤缘看着我,眼睛里懵懵懂懂的。 我的心像被脚踩过一样碎裂成粉末状,抱着她就哭了:“缘缘,你别吓我啊!” “夕夕,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我又没疯……”汤缘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知道陈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