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周三那天从公司出来,韩千洛说有应酬就先走了。 我在路上遇到了被他甩了一身雨水的黎安娜,然后……我把她带回来了! 借她衣服让她洗澡,还请她喝饮料…… 可我到底算是从哪穿越来的东郭先生,能被狼咬成这个德行! 我看着韩千洛,弱弱地阐述了一下这件事。 “她离开过你的视线?” “好像,我在楼上换衣服……”我深吸一口气:“她跟我要饮料,我让她去冰箱里自己拿……” 我讲话的时候,沈钦君始终没开腔,但他用很严厉的眼神盯着韩千洛,画外音应该是‘黎安娜是什么鬼’。 “那天晚上我过来,给你热了一杯牛奶你还记得么?”韩千洛闭了闭眼,扶着床头柜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我点头:“我吃饱了,没喝。后来是你自己——” 话到此处,我要是再想不明白就真是傻逼了! “是那个牛奶!” 那天半夜,韩千洛突然无缘无故的腹泻,也是因为这个药的原因! 那种用乐利纸盒装的牛奶一直被我保存在冷藏里,保质期一般是七天,开封后我都会及时食用。 印象里我是在周二早上去小便利店买回来的,当天打开。但是接下来的两天我貌似都没喝过,直到今天早上看看临近保质期了才…… “沈钦君,”韩千洛抓起桌上的外套:“你看着姚夕,一步都不要离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我去去就回——” “唉!韩千洛你……”我想叫住他,想提醒他问问清楚再发疯! 难道真的是黎安娜害我?她那么单纯,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儿?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 闭上眼睛,我静静躺下。 沈钦君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水,我都摇头。 他伸手捉我的手腕,我轻轻抽出来,不想让他碰。 “姚夕,我以为……你在他身边就会安全了。” “别说这种话。”我苦笑一声:“安不安全,我都会选择在他身边。” 这时,孩子在肚子里轻轻踢了一下。我脸上的表情微微有变。 沈钦君紧张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小家伙顽强的很。”我得意地抚了下肚子:“谁想害她都害不掉,将来她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姚夕,我能不能……听一听?”我看到沈钦君眼里的祈求,像是用无数心碎的片段聚散成的。 我该怎么拒绝他? 点了下头,我叫他到另一侧去:“大夫说,孩子是有记忆的,她能判断是谁在碰她。 韩千洛习惯在那边,你要听就换个方向。” 沈钦君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侧过头,贴在我被子下面的小腹上。 他的眼神真温柔,就像把全世界都能倒映出来的水波。 然后他慢慢闭上眼睛,等着下一次的胎动…… “起过名字了么?”沈钦君的声音有点哑,像哽咽一样。 我游了下眼睛,点头:“恩,小名有了。” “是你起的?” 我颔首,掌心往外,慢慢滑在隆起处:“恩,我叫她‘等等’,我希望她,长得慢一点,懂事得慢一点……别那么快就尝尽人世间的冷暖悲欢。” “等等……”沈钦君闭了闭眼,唇角微微弯起弧度:“真是很可爱的名字。” 我有点累了,闭上眼睛想睡一会。朦朦胧胧中,记得沈钦君握着我的掌心,很暖很难割舍的温度——却叫我一晌贪了遗憾。 沈钦君,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不要相识了。 我想长在一个没有你的环境里,独自坚强。哪怕路过一份平淡无奇的青春,也好过这般割心的回忆。 睡了一觉后天都快黑了,大夫说我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 我对沈钦君说,想留在这里等韩千洛。他答应了,说陪我等他,并真的是一步都不肯离开。 “你跟韩千洛,到底有什么交易?”我深吸一口气,问道。 别以为我来医院的时候病的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沈钦君在怀疑是韩千洛害我的时候说了好多话,我都听得清楚。 我看着他,逼视着他,他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这时候韩千洛回来了,神色无恙但却没有半句多余的解释。他扶起我:“姚夕,我们回家吧。” “喂!你总要给我个合理的说法!到底是谁害了姚夕!”沈钦君站起身来拦住他。 “不管你的事。她们是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会保护好。沈先生,你安心上路吧。”韩千洛用外套盖在我身上,就这么将我抱走了。 而他留给沈钦君的那句话,却叫我……惴惴不安。 什么叫安心上路?去断头台么! “韩千洛,你没事吧?”我看到他的眸色很冷,冷的没有一丝人气似的。侧脸像雕像,那种精美绝伦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有棱有角却无血无肉。 这一路,他完全不说话,压抑的沉默叫我越来越不安——我甚至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已经把黎安娜给杀了! 我弱弱地说:“你是要报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