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请节哀。”韩千洛将仿若炸了毛的我拽到身后,然后摆着一脸淡然的商务笑容冲着蒋怀秀礼貌地说话:“姚老先生是业界的前辈,今天我们只是来吊噎,不是来闹事的。 如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姚夫人见谅。” 韩千洛,你……度假度的脑子秀逗了么! 要不是看在我这一脚踹上去,拖鞋可能会飞的份上——我就踹死他。 “韩千洛你闪边去!” 我往前撞着,冲到他坚实的脊背上。他身上还穿着我亲手为他剪裁的西装,但新衣料子的味道已经差不多消磨尽了。 “老实呆着。”他压低声音,回手一下子捏住了我的腰。我顿时跟被点了穴道似的,破功当场! 这时他拉着我的手,走到姚忠祥先生的遗像前。 他从姚瑶手里接过来一支香,然后让我帮他点上。 有时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有本事能在任何一种混乱的状态下控场。一场剑拔弩张的撕逼大战,就在他淡定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中化解了! 我看到他对我父亲很尊敬地鞠躬,微微欠下的腰正好到我肩膀下面。 这一个月来,他似乎还没有去理过发。 稍微有点长长的刘海让我不太能辨认出他此时的表情。 接着,他转过脸来对蒋怀秀说:“姚夕想要为她父亲守灵,请姚夫人行个方便。” 蒋怀秀面无表情,但嘴上也没拒绝。 “那我就当您是答应咯?”韩千洛继续笑着,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他俯下身去,在蒋怀秀耳边压低声音说:“姚夫人,你看看姚老先生的遗像——呵呵,跟刚才的表情,好像不怎么一样。” 这话真是够吓人的了,就是心里没鬼都能吓出个鬼来。 蒋怀秀往后倒了两步,摆了个挺尴尬的笑容。她下意识地往我爸得遗像上看,好像是一点香灰落上去了,盖在那张拘谨的面容上,像是流出眼泪了一样。 “韩……韩先生说笑了。”蒋怀秀多少还是有点忌惮韩千洛的,于是下意识地上前去想要把香灰弄弄掉。 “姚夕,过来坐下休息会儿,今晚我陪你守灵。”韩千洛转过来扶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我带到一边去。 “韩千洛……”此时的我,也终于开始渐渐平复的心绪。我牵着他的衣角,咬了下唇:“你刚回来,累不累…… 要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来守。” “你爸爸可能会回来的,你不怕么?”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谁对不起他谁才会怕——”我回了下头,看到蒋怀秀正在那遗像前吹灰,吹着吹着—— 就吹出了一声轰然的爆炸响! “啊啊啊啊!!!” “妈!” 我觉得这个爆炸不算很恐怖,充其量就是过年的那种双响炮的威力。 但是它着实是炸碎了我爸的遗像,看起来真的就好像是灵魂显神威了一样。 遗像都是用玻璃框着的,我不知道碎片崩出的威力有多大。但看到蒋怀秀捂着一只眼睛滚倒在地上,有血从她的指缝里往下淌。 我倒吸一口冷气,退后两步看着韩千洛。 他站在我左侧,吹了吹指尖的灰尘,然后用口袋里的帕子擦擦手。 “是你!”姚瑶怒不可遏地冲到韩千洛身前—— “我刚从飞机上下来,身上……会有易燃品么?”韩千洛笑得一脸狐狸样:“何秘书,如果我没记错,刚才那根燃香,是你递给我的吧?” “你——” “如果不是姚老先生显灵,那我估计,你们可能是买到假冒伪劣的商品了。”韩千洛一手挽着我的腰,一边往那群手忙脚乱急救着蒋怀秀的人们努了下嘴:“我劝你们可以先报警,再找消协仲裁。” 救护车来了以后,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蒋怀秀给带走了。 我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韩千洛很不客气地从招待宾客的餐桌那拿了些水果过来:“饿了么?我剥桔子给你吃。” “韩千洛,你是魔鬼……派来的么?”我怔怔地看着他,然后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半根香。 “呵呵,这是过年时带着阿珏放鞭炮留下的冷烟花。”韩千洛耸了下肩,然后若无其事地往碳火盆里一丢。 轰的一声,漂亮的小火苗炸起有半人高。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他则立刻帮我捂住耳朵。 “姚夕,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看寒山上看烟火。” “韩千洛……”我觉得哭笑不得都已经无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了:“这里怎么说都是我爸的灵堂啊。你……” “我知道啊,所以我把你不想见到的人都赶走了。”他笑道:“现在,你可以好好帮他守灵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唉? 一部分人陪着蒋怀秀上医院了,另一部分人搞不清状况也就先撤了。 空荡荡的大厅里,除了两个女佣正在打扫地上的烟灰玻璃的血迹——就只剩我和韩千洛,陪着我爸的灵魂了。 他扶我到一旁坐下,然后塞了片桔子给我:“还要吃什么?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有人来了。 这么多东西你爸一个人也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