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生都有些骄横拔扈,鲜少受到那些委屈和打击,而今日之事却如有人在她的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般难受。只是当她的目光看到躺在地上的于文远以及插在他胸口的刀子时,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觉得气息有些不妥,她在醉乡楼上看到大少爷和于文远打斗的情景,自然就猜这一刀是大少他捅的。心里却又有些生安子迁的气,看到大少爷和于文远打架,怎么也不拦一下! 佩兰原本就受了惊,又被安夫人这一么打,想起这几年来的苦心经营,安夫人一出现她便知道一切都成了泡影,那些荣华富贵再也不保了,心里觉得难过至极,她本有孕在身,方才又能于文远欢爱了一切透支了精力,此时再也支撑不住便晕在了雪地上。 大少爷一看到安夫人,便忍不住问道:“母亲,你怎么来呢?” 安夫人满眼怜惜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楚晶蓝老远就听到佩兰的惊叫声,心里知道只怕是出事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便匆匆跑进了屋子里,她看到一屋子呆愣在那里的人,当她看到雪地上鲜红的血,以及于文远时,也愣了一下。她曾想过很多次和佩兰私通之人会是谁,将三少爷、顾荣辉以及十三掌柜全部都想了一通,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那个已经下了狱的于文远! 她想起那日黄昏在安府侧门边看到背影,她一直都觉得极为熟悉,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是谁,当时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却也是快的一闪而逝,只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不可能会是于文远,她轻叹了一声,原来这个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最可能的事情。 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当日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了,她咬了咬唇冷笑道:“于三公子,你倒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只是你也真不是个人,由着自家娘子和孩子吃尽了百般苦,却在这里勾结它人之妻!” 于文远见她和安夫人都闯了进来,又见安夫人动手打了佩兰,原本只是怀疑今日之事是楚晶蓝和安子迁一起设计好的,此时倒是十分肯定了。他的伤口不算太深,却也刺痛无比,只是心里却是极为清醒。 他伸手捂着小刀畔的伤口轻笑一声后道:“楚大小姐好本事,我这一次竟又栽在你的手里了!” 楚晶蓝的眸子寒的如同千年寒冰,知道再这样闹下去只怕是要出人命了,她看了一眼还愣在一旁的丫环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许大人!” “不许去!”安夫人咬着牙道:“今日的事情若是传扬开了,子轩要如何做人!” “于文远受到重伤,如同这件事情不惊动官府的话,他若是死了,只怕安府就算是十张嘴也说不清楚!”楚晶蓝冷冷的看着安夫人道:“难道母亲想看着大少爷因此入狱不成?” 安夫人方才在醉乡楼上看到大少爷和于文远打斗,知道于文远身上的伤八成是大少爷所致,她虽然也恨不得一刀杀了于文远,却知道若是闹出人命的话就算安府是皇商也不能减免。只是这原本就是一件大丑事,若是传扬了出去不但大少爷脸上无光,就是整个安府也是脸上无光。 她咬了咬牙道:“不许去报官!于文远原本就烧了楚家的织坊,早就该入狱的,此时出现在这里就是不该,若是死了也是他活该!” 楚晶蓝为安夫人这异想天开的想法感到好笑,当下缓缓地道:“母亲只怕是把事情想太简单了,就算于文远原本应该呆在狱中,他若是真的死在这里的话,官府只要一查便能知道这座宅子是谁的,大哥便以脱了干系!而许知府那里,我自然有办法的堵住他的嘴!” 安夫人知道她说的有理,当下扭过头看着她道:“可是依着律例持刀杀人也要监禁的!” “持刀杀人是要监禁,可是若是为了自卫就另当别论。”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于文远收买狱官逃出监牢,然后持械闯入民宅之中行凶,大少爷不过是自保罢了,母亲觉得这个说词如何?” 安夫人原本心中暴怒,经此一吓,早已有些六神无主,再听到楚晶蓝的话,便觉得是有些道理的,她又想起楚晶蓝本是洛王义女,许知府原就有三些惧她,再加之她也熟知律法,她也是安府的人,事情闹大了,她的脸上也同样无光。 安夫人这般一想,便只得点了点头后道:“只要不污了安府的名声,不坏子轩的志声誉便好。” “在许知府来之前,母亲可否想好了要如何处置佩兰?”楚晶蓝又轻声问道。 安夫人看了佩兰一眼后骂道:“这个贱人是断断不能留在安府了,她简直就是安府的耻辱!” “既然如此,那就对外说她因为盗贼入室受惊,动了胎气,不宜再进安府吧!”楚晶蓝缓缓地道。 安夫人咬着牙道:“这个贱人又岂能如此便宜了她!” 楚晶蓝听到安夫人这句话时,心里冷笑连连,却又轻声问道:“不知道母亲想如何处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