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晶蓝又哪里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她此时已开始担心楚家的事情了,原本楚家的铺子是在每月初十各掌柜前来叙职,她这一次大婚只有等回门后才能正式开管那一大摊子事情,今日已经是十一了。楚老爷的身子素来不好,虽然她已掌管楚家四年了,可是却也知道因为有楚老爷在那里,那些暗中潜藏的势力便不敢有所行动,而楚老爷一旦仙逝,只怕楚家又将有一场大的变动。 一想起楚老爷的事情,她的心里又不禁一片暗然,手上中的拳头却握得紧了些,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管日后要面对什么事情,她都不能倒下! 十五掌柜和圆荷已在安府的门前候着了,圆荷一见她出来便扶她上了马车,然后命车夫将马车赶到碧柳居。 安子迁看着她坚定的步伐,挺直的脊梁,原本负在背后的双手也环在了胸前,她实在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只是有的时候也太过倔强,其实只要她开一句口,他就会出手帮她。而这个念头一冒进脑海,他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他现在在全天下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纨绔罢了,又哪里具备帮她的能力。 他苦笑一声,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然后负手而出,去安府的米铺做事去了。 大少爷安子轩见他晃晃悠悠晃到了米铺,心里不禁有几分恼火,当下黑着脸道:“你答应父亲要到米铺来做事,就好好做。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呢?你这么懒散,不要说帮不上忙,还会带得伙计都跟着你懒散起来!” 安子迁也不恼,嘻嘻一笑道:“我只答应父亲到米铺里做事,又没有说要做好什么事情,大哥又何必对我要求要么高?再说了,我到米铺这么长时间,大哥也只是让我陪着伙计们吹牛打屁,巡视稻田,也没有交给我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天天来那么早做什么?再说,我现在还新婚了,你就别和母亲一样,天天念叨我了。”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安子轩低骂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那副样子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做得好吗?” “做不好,我的特长就是和人吹牛打屁。”安子迁笑嘻嘻地道:“所以大哥就对我睁只眼睛闭只眼吧!”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呵欠就往里面走去,他转过身时脸上嘻嘻哈哈的模样已经不见了,只有淡淡的无奈。他们两兄弟,自小就不算极亲厚,嫡子的身份,对其它的高门大户或许是件好事,可是在安府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安家只能有一个当家。 安子轩比他大八岁,在他还小的时候安子轩便已开始帮着安老爷去打理米铺的生意,他小时候也曾想过要试着让安老爷注意到他,做下了一些让安老爷刮目相看的事情。其结果是安夫人的责备,安子轩的设计陷害。最初他并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也曾愤怒过,可是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安家并不是普通的米商,而是掌管了西凤王朝三分之一米业的大米商。这样的家业只能有一个当家,根据安府家来传嫡的祖训,能继承安家产业的就只有他和安子轩,于是他也就明白了为何亲哥哥防他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了。 “扶不上墙的烂泥!”安子轩的声音依旧从他的身后传来,却并没有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反而有着淡淡的嘲弄,和洋洋得意的喜悦。 安子迁微笑,这种话这些年来他听的太多了。 安子轩身边的大掌柜也接话道:“五少爷就这副性子,这安家所有的一切还得靠大少爷。” 安子迁继续微笑,打了个呵欠。 安子轩又道:“也不知父亲把他弄到米铺里来做什么,他根本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来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添乱子。又整日里和那些伙计们混在一起,把安府的脸都丢尽了。” 大掌柜忙道:“老爷和夫人也只是想五少爷能正正经经做些事情,五少爷也不小了。” 安子轩冷笑道:“你见过扶得上墙的烂泥吗?父亲当真是深谋远虑,替他娶了楚晶蓝那个平妻,日后分家了,有楚家撑着,他是断断饿不死了。只是那楚晶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日后可有得受了!” 安子迁听到这里眸光暗了些,却依旧冷笑,他本已走的极远了,听不到安子轩的话了。只是没奈何,他的武功极好,耳力也就较寻常人好了许多,想不听也难,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大掌柜见再说不下去他也没法接话了,于是岔开话题道:“大少爷,半年前乌家买了一千担米还未付帐,我让伙计去要了几次,都没有要到,你要不要出面去乌家问问?” “乌家?”安子轩只觉得有些头痛道:“他们家的人全部都不讲道理的紧,这银子当真是不太好要,我这几天约乌老爷喝喝茶,将这事给处理一下。你也吩咐下去,日后不能再给乌家赊账了。” “是!”大掌柜答应。 安子迁的眉毛微微扬了扬,见终于安静了下来,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忽听得门外传来了一声百灵鸟的叫声,他的眸子一眯,又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