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轲听到这个条件,眉头瞬间皱成了沟壑。 大港目前可是只肥羊,而姜尚文的意思,却要将这只肥羊,变成陵大的吸血鬼。 如此反差,孟轲自然难以接受。 他试探性地问:“姜总,您和大港还有关系?” 姜尚文的脸色波澜不惊、沉稳至极:“并无关系。” “那您为什么还要提这个条件?”孟轲捋着羊须胡,万分不解。 “孟总,我是这样想的,陵大需要的是市场客户。而客户最怕什么?最怕被区别对待。今天你们可以吸大港的血,明天就可以吸别人的血。最后搞得人人自危,谁还愿诚心跟陵大合作?” 孟轲深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他的这个建议是有道理的,而陵大吸大港的血,也纯粹是万不得已。 思前想后,孟轲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其实也不用征询他们的意见了,陵大都快撑不住了,他们巴不得赶紧拉个金主过来,给陵大输血续命。 “姜总,我个人同意这个条件。当然,后续我们这边,还需开会研究,得到董事会的一致认可才行。”孟轲没把话说死,只是先稳住姜尚文。 “好,孟总痛快!”姜尚文很满意,这个条件,是白振南三令五申,必须要达成的。只要拿下这个条件,后续便都好谈了。 紧跟着就是谈陵大的生产、技术、管理、营收、资产等等。 越谈,孟轲就感觉这个姜尚文,是个极度难缠的对手。 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信息沟通,可这个姜尚文却总能鸡蛋里挑骨头,有意无意地压低陵大的资产价值。 真照这个方式谈下去,陵大的股份不但卖不上价钱,随着价格战的深入进行,随着千山基金持续注资……保不齐最后,陵大的控制权,都会落入千山基金手里。 这就是老江湖,姜尚文的谈判经验极为丰富,而孟轲也不是吃素的。 作为陵大的带头人,他能够预判到,真与千山基金合作,后续会带来多少麻烦。 孟轲低头,朝旁边的儿子低声询问:“钟茂才怎么还没来?” 孟杰跟着低头回答:“应该快到了,您再拖一拖。” 照着姜尚文的这个谈判方式进行下去,孟轲是断然不会同意对方入股的。 可千山基金要是不注资,那么这个价格战,陵大绝撑不到明年立夏。 所以钟茂才就成了关键,因为他手里,攥着姜尚文的把柄。只要钟茂才过来,帮着陵大一起谈,就能够调转眼前的劣势,为陵大争取更多的利益。 “刚才谈的这些方面,如果孟总和诸位董事没意见,那咱们就先形成一个意向书,把字签了。这样也有利于接下来,为咱们真正的合作谈判,指明方向。” 姜尚文靠在椅背上,不露声色地开始施压。 可孟轲知道,这个意向书不能签。真签了,后续的谈判就不能离开这个框架。 但要是不签,姜尚文可能抬屁股就走。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想迫切收购陵大股份的意图。 就在孟轲两难之际,会议室门口,突然传来了声音。 “真签了,陵大可就彻底完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咯!” 众人抬头,钟茂才带着助手进来了。 只是会议室里,姜聪却不愿意了,他猛地站起身:“孟总,这位是谁?还有,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姜聪只闻钟茂才的名,却没有见过其人。 而钟茂才的话,又狠狠刺痛了姜聪最敏感的神经。 钟茂才走到孟轲身边,弯腰把手压在会议桌上:“因为千山基金的钱,不干净!” 姜尚文这边的人,虽不认识钟茂才,可陵大铝业的高层却都熟悉。 钟茂才精明、虚荣、爱面子,但从不夸夸其谈、哗众取宠。 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钟茂才不可能开玩笑的。 “老钟,你什么意思?”孟轲的脸阴晴不定,他搞不明白,钟茂才到底想干什么。 “把柄”这种事,都是私下里拿出来博弈,他怎么能直接说到明面上呢? “老孟,思来想去,我还是不愿害你。”说完,钟茂才仰起头,目光直接盯住鼻翼有颗黑痣的那个男人:“千山基金想利用陵大的股份,彻底洗白他们的非法所得。孟总,您要是沾上了这身骚,陵大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 “你放屁!”姜聪急了,活像是点燃引信的炮仗。因为钟茂才的话,彻底戳中了他的心事。 姜尚文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煞白。 之前他虽然有所担忧,自己这趟回国,可能会面临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