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正在城中忧闷,等候蒲城消息,忽然守军来报,明军援军赶到,运来许多辎重
邓方顿时一脸忧愁,劝道:“明军攻城器械精良,此城矮小破败,恐不能久守,不如连夜撤退。”
刘封蹙眉道:“若我等退兵,蒲城必失,张辽、徐晃合兵一处,焉能守得住高陵?”
邓方无奈道:“只好看马腾兵马何时能到,如今长安唯有西凉军可救。”
刘封无奈一叹,正准备传令退兵,探马来报,城外大营中分出一批粮草,正运往蒲城方向。
“哦?”刘封眉头一皱,言道:“如此说来,张辽所部虽有器械,却并未携带多少粮草?”
邓方言道:“明军渡黄河天险,又长驱而来,如何能运送许多物资?吾料此二人必是随军各带物资,张辽有器械,徐晃有粮草,彼此呼应来取冯飒。”
刘封沉吟道:“若如此,恐是张辽一时难以攻破蒲城,粮草不足,才拨运粮草。”
“不错!”邓方忽然心中一动,言道:“将军,若是张辽军粮尽,岂非不战自败?”
“你是说?”刘封猛地抬头:“派兵劫粮?,张辽不能持久,自然不战而退,岂不解了蒲城之围?”
“正是!”邓方点头道:“粮车行走缓慢,明日才能到蒲城,可乘夜色派骑兵出城,沿途劫杀,毁其粮草,至少可暂缓蒲城燃眉之急。”
刘封大喜,正要传令,忽然又犹豫道:“徐晃善于用兵,岂能没有防备?若是诱兵之计,如何是好?”
邓方言道:“明日明军攻城,重泉终究难保,与其拱手相让,何不放手一搏?若将军不战而走,消息传到长安,恐汉中王责备。”
刘封脸色微沉,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如此便叫高翔前去劫粮,将功赎罪。”
邓方领命而去,刘封看着渐渐落下的夜幕,忽然叹息道:“刘磐,你在南阳,大概比我过得更好吧?”
想起往事,竟生出一丝懊悔,自己被刘备收为养子,自以为一步登天。
谁知如今的局面,还不如当初反被东吴俘虏的刘磐过得自在。
当年南阳战败,刘琦病死,刘磐被擒,刘备狼狈退回关中,东吴要一百万钱粮赎人,被刘备断然拒绝。
身为汉室宗亲,刘氏子弟,为国尽忠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刘磐宁可被杀,也决不能出钱资敌。
当时人人暗笑刘磐失势,没有刘琦如同丧家之犬,如今
看来,如今已获自由之身的刘磐,比朝中任何一人都要自在。
尤其眼下的刘封,更是进退两难,处境尴尬,自从刘禅出世之后,刘备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如先前亲近。
进爵汉中王后,立刘禅为世子,自己这个养子更成了多余之人。
弘农数战失利,两人之间隔阂更深,甚至连见面机会都逐渐减少。
他已经不想再接刘备的名望,想自己杀敌立功,一来可重新取得刘备信任,二来自己也凭本事升赏,免得受人非议。
如果此战失败,甚至不战而走,非但刘备动怒,恐怕也会被天下人耻笑。
此时的刘封深知,人人都可以不战而退,唯有他不能退。
身后是无尽的深渊,一旦坠落,便再无翻身机会。
邓方来找高翔商议,极力为其争取立功机会,拨三千精兵出城。
他二人当初在南郡一起响应刘备,以为能拿下荆州,谁知汉军大败,无奈辗转益州才到关中。
多年患难共事,二人情同手足,如今见高翔落难,邓方也心中不好受,在营中安抚叙话,直到三更时分。
夜幕笼罩大地,高翔带兵自西门悄然而出,邓方则亲自在城头等候消息。
两人
已大概算好行程,明军的粮车傍晚出发,三个时辰最多能行三十里,可到洛水西北的一处运河处埋伏。
重泉西北有一处极大的碱池,盐卤都从水路进入洛水运往渭水,这条河道是北上蒲城的必经之地。
等明军到了运河边,依次排队过河,防备最松懈之时,从上游突然杀到,借着西风沿岸放火,可将其粮草毁坏。
高翔领兵前行,来到碱池,远远看到四周火把亮起,这里常年有采卤之人,日夜巡守,顺着河道悄然向东,便到了洛水河口。
前方毫无动静,显然明军的粮车还未到达,刚传令士兵到岸边埋伏,却听见前方的士兵传来一声惨叫。
高翔大惊,正要喝问,突然间河道处无数火把亮起,身后一队骑兵杀到,将他们围在两河交叉处,进退不得。
汉军正寻找地方埋伏,来不及结阵,明军已经杀到近前,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前方射来,夹杂着火矢,岸边顿时一片惨叫,有人身上起火,跳入河中灭火。
“又中一计!”高翔一颗心沉到谷底,此次再败,回去之后必被斩首。
未等他传令,来路也被明军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