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听乔峭要冒险进城,摇头道:“此事不可行,你一人进城,危机重重,万一有什么闪失,叫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如今的乔峭可不再是单纯的毛头小子,一跃成为国舅,那是皇亲国戚。 虽然孙策明确下令,后宫、外戚不得干政,只有虚职享受俸禄,不得授予实权,要想为官为国效命,和其他人一样一视同仁。 这条大明新政可谓大获人心,连皇亲国戚都不得随便授予官职,那些世家豪族更没话说,彻底断了察举制的路子,科举便顺利推行开来。 可无论如何,皇亲国戚毕竟身份在那,谁敢轻易得罪? 孙策为了避嫌,直接将他派到前军来,临行时也立下军令状,但这责任朱然可不敢担。 乔峭第一次正式出征,要有个意外,那还了得? 乔峭却笑道:“将军多虑了,你忘了我是何出身,哪怕此去无果,也能全身而退!” 凌统言道:“夏县兵力无多,已是囊中之物,子平何必去冒险?” 乔峭不满道:“二位别总把我当皇亲国戚行不行?我只是普通将领,也想杀敌立功,今日我看那县令神情犹豫,张琰也在城上毫无斗志,必能成功,少了一番厮 杀,不正合陛下仁德之心?” 朱然思索片刻,笑道:“子平倒也言之有理,那县令确实并非忠于刘备,如今河东局势已经明朗,智者自会明哲保身,凌将军已斩一将,震慑守军,此去或许真有奇效。” 乔峭点头笑道:“这就叫威逼利诱,等我进城,先劝那县令,若他识时务,再谋张琰便易如反掌,若县令还犹豫不决,不等张琰发兵,我自会全身而退,可保无恙。” “说得有理!”朱然回头扫了一眼凌统,点头笑道:“今日一战,吾料守军必不敢再出城,与其明日厮杀,不如先去试探,若能兵不血刃拿下夏县,陛下定会龙颜大悦。” 凌统也是热血青年,点头道:“子平既然要去,某领兵接应,若有不测,当登城杀入,同生共死。” 到了洛阳之后,孙策将凌统安排在皇宫,与太子一起练武,乔峭进城进宫,二人意气相投。 乔峭还是一身江湖气息,拍着凌统的肩膀:“好兄弟,讲义气!” 夕阳将落,中条山一片绚烂,郁郁葱葱,百花争艳,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守城的汉军却无暇欣赏美景,城外的明军如同阴云盖顶,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 神情忧郁。 中条山之战,张飞败退,河东境内一片震动,一个冬天便过得惴惴不安,当听到孙策亲自出现的时候,更是陷入绝望。 孙策自下江东,便一战成名,从少年英雄到登基称帝,所过之处无不所向披靡,无人撄锋。 袁绍、曹操甚至连强大的鲜卑,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一个小小的河东,如何能挡小霸王之勇? 等到暮色降临,明军还不来攻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今日的折损,只有不知轻重的马玩出城送死。 城外人马安营扎寨,营中升起袅袅炊烟,明军埋锅造饭,巡营部署,汉军也换防布兵,连夜向安邑求援。 此时的夏县城中,人心浮动,久经战场,号称曾杀羌胡过百的马玩不堪一击,守军士气低迷。 再次见到明军阵容,张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明军的强盛,比他在南阳见到的还要强盛。 更让他绝望的,领兵不过是几个ru臭未干的小毛孩,这要是孙策或其他大将来,夏县早已灰飞烟灭。 自从刘备退出南阳,花费两年心血练兵安民,信心满满中兴汉室,谁知孙策更是如日中天,给人一种无可撼动之感。 张琰低头闷坐,房间 里早已昏暗,忘了点灯,张飞正对战孙策大军,安邑兵力不足,恐怕不会派出援军,独守夏县,他自忖难以长久。 这倒不是他不想厮杀,而是看不到取胜的希望,马玩与他武艺相当,被那少年一刀斩了,就算有轻敌之心,恐怕也撑不过十合,他当年投刘备,就是想求安稳,不愿早早送死。 如今夏县无人可用,外无援军,只能坐以待毙,让他陷入绝望之中。 黑暗之中枯坐,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门外脚步声响,亲兵禀告道:“赵县令来见。” 张琰命人掌灯,见赵县令急匆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颤声道:“昨日明军攻破闻喜,马岱、王凌被擒,张将军出兵北上,援军……” “什么?”张琰猛地站起来,双目微眯,盯着摇曳的烛光,心情动荡。 他吃惊的并非援军不能到来,而是马岱竟被擒了,那意味着河东岂不是大势已去? 赵县令地声一叹,抱拳道:“夏县一城百姓,全仗将军守卫,有劳了!” 看着赵县令丧气而去,张琰颓然坐在椅子上,望着漆黑的夜空,脑子一片空白。 赵县令出门,独自一人在大街上吹着冷风,无奈回到家中,见屋 里灯火通明,大军临城,都不敢睡觉。 看着妻儿老小,赵县令慨然一叹,示意他们回去歇息,独自来到书房,想着将来的退路。 作为土生土长的夏县人,他的父老乡亲都在城中,一旦破城,难免会受到波及。 他刚才去向张琰报信,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见张琰并无主意,便知道守城无望,眼下要紧的还是自保。 正在灯下长吁短叹,却听门口一人言道:“明公为何叹息?” “夏县危机……你是何人?”赵县令正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不对,抬头便见一位黑衣人站在门口,惊得退在墙边,张嘴就要喊人。 “不必慌张!”那人示意他噤声,走进房中取下面巾,笑道:“在下是来救明公一家大小的。” 赵县令仔细打量来人,惊疑不定:“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