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绕在城楼观战,只见李大目出城之后,非但不与孙翊交手,反倒亲切交谈起来,顿时火冒三丈。 不知孙翊给李大目看过什么东西,二人居然谈笑风生,到最后孙翊还招手相送,显然双方早有联络。 李大目带兵回城,在马上心神不定,一双大眼中藏不住凶光闪烁,想着孙翊说过的话,脑子里越来越乱。 白绕若是真想害自己,孙翊应该不会在阵前说破,这不是害了白绕? 但那封信又暗示白绕取唐县,加上白绕之前的试探,又丢了蒲阴,也可能是他反咬一口。 “李帅,刚才为何出城不战?” “李帅……李大目?” 白绕迎接人马进城,沉着脸喊了好几声,李大目才回过神来。 “我与孙翊约定,明日决战。”李大目冷冷回复一句,径直回府去了。 白绕一怔,看着人马离去,咬牙大骂道:“嗐,你一个叛徒,神气什么?” 李大目回到府衙,召集部下诸位头领,将那封信又重新解释了一遍,再三声明那尖尖的东西是指黑山,不许再胡思乱想。 但他此时还不能确定白绕究竟来意如何,叫众人小心戒备,暗中再派人去打探蒲阴消息,两地相隔五 六十里,快马一个时辰便回。 白绕追到府衙,李大目却回去睡觉了,直到午饭之时,才派人邀请白绕到府衙相见。 “白绕,你这个叛徒!”正要进门,便见李大目站在堂下厉声大喝。 白绕一怔,站在门口怒道:“你才是叛徒呢!” “哼,白绕,别以为天底下就你聪明!”李大目冷然一笑,指着他大骂道:“我刚才出城的时候,孙翊都告诉我了,你和张燕一样,也想洗白自己,是不是?” “这话从何说起?”白绕眉头一皱,猛然意识到李大目可能受了孙翊的挑拨。 看周围士兵围上来,赶紧大声道:“我对大王的忠心,日月可鉴,也从未和吴军有过联络,你不要听信他人一面之词。” “嘿嘿,一面之词?”李大目冷笑道:“那封信明明是吴军给你的,你却反咬一口,还敢骂我?而且你把蒲阴送给东吴,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提起蒲阴,白绕更是暴跳如雷,大骂道:“分明是你派人夺了蒲阴,你敢血口喷人?” “放屁!”李大目破口大骂,“我早上派人去查过了,蒲阴城上现在挂着东吴的旗号,你还想抵赖?” “你说什么? ”白绕吃了一惊,低下头暗自思量,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我们果然中了东吴离间之计?” “又想骗我?”李大目冷笑道:“你让出蒲阴也就算了,还敢来夺我的唐县,果然不愧是黑山白狐啊,那糖罐的糖,甜不甜?” “什么糖?”白绕一脸茫然,摆手说道:“李帅,这是吴军之计,我们现在必须要冷静,不可自相残杀。” 李大目一摆手,藏在府衙的士兵退下,招呼白绕进了大堂,冷声道:“早上孙翊阵前亮出黑山令,说你已经献出蒲阴,又要来唐县劝降我,若我不肯投降,就趁机取唐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果然是东吴之计!”白绕猛然眼前一亮,说道:“李帅,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投降东吴,昨晚守城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至少可以打开城门放吴军进城,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对不对?” “说得也有道理!”李大目怒气消了大半,问道:“那蒲阴……” 白绕冷笑道:“蒲阴必是被吴军假扮你的部下偷袭,昨日我们差点反目成仇,吴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他们好趁虚而入。” “原来如此!”李大 目低头想了一阵,总算想明白了,咬牙道:“好个孙翊,竟然如此阴险。幸好我们黑山军最讲义气,肝胆相照,不然早就中计了。” 白绕也跟着骂了几句,两人彼此敬酒道歉,尽释前嫌,重归于好。 吃了一阵,白绕忽然言道:“你既然与孙翊约定明日一战,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大目大喜道:“你是黑山白狐,有什么计策?” 白绕言道:“吴军不知你我已经识破计策,必无防备,我们今夜出城去劫营,斩杀孙翊,便可除此大患,趁势夺回上曲阳、蒲阴二地。再请大王发兵相助,一举拿下中山,就算孙策领大军来,也不惧他。” “哈哈哈,妙计!”李大目再次双眼瞪大,眼中放光,大笑道:“今夜事成,你我立下大功,白兄的副寨主就算坐稳了。” 白绕端起酒碗,朗声道:“祝我们旗开得胜。” 二人边吃边商议劫营之事,约定从东西两门分头出击,西门没有吴军把守,白绕先出西门埋伏,李大目再攻打东门,南北的吴军必会去救应,白绕分兵从背后杀出,前后夹击,便可大破吴军。 酒宴结束之后,二人各传令 部下回营睡觉,养足精神到半夜行动。 吴军大营中,孙翊对诸葛亮的安排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让城中二人起疑,却又在阵前告诉李大目白绕投降吴军,两人回去对质,岂不是自相矛盾,不打自招? 诸葛亮却笑道:“此乃阳谋也,那白绕颇有些智谋,只在阵前迷惑于他,未必见效,唯有虚虚实实,叫他惊疑不定,方可奏效。” 孙翊不解道:“但李大目回城,两人尽释前嫌,说开了不就没事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笑道:“黑山贼乃乌合之众,为谋私利而啸聚山林,看似强盛,实则貌合神离。那白绕号称白狐,必定多疑,就算不与李大目反目,也必有出逃之心。” “白绕要逃?”孙翊吃了一惊,又笑道:“这可真是叫打草楼兔子,哦不,打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