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使者之后,周瑜派人将徐庶、阚泽二人请来,一同商议军情。 周瑜言道:“曹军虽有意割让江淮之地,然占据寿春要冲,实为大患。” 阚泽点头道:“都督所言极是,寿春乃扬州咽喉之地,进可直取中原,退可扼守淮南!” 徐庶笑道:“曹仁守寿春,既是为保徐州,也为将来下扬州准备,韩猛已成孤军,败亡在即,其虽称割让淮南,实则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周瑜蹙眉道:“守江必守淮,守淮则以寿春为首,吾欲取寿春久矣,但两家又结亲联盟,这该如何是好?” 寿春扼守淮河中游,南下北上都要从这里经过,此地的重要性与江夏至于长江类似,被曹军占据,东吴就无法全面掌控淮河。 现在扬州几乎都在东吴手中,如果说扬州一处大庄园,寿春就是进入扬州的大门,这大门却被别人看管,谁能放心得下? 阚泽言道:“既然曹仁已经同意让出厉阳、全椒二地,何不就以淝河为界,于硖石、巢湖一带重新布防,将九江郡南部与广陵连城一体,待将来时机成熟,便可三路出兵取寿春。” 周瑜蹙眉道:“此计虽然稳妥,然淮河水军便无法施展,即 便疏通邗沟直通大江,上游被曹军阻断,水军航线不通,行事多有不便。” 孙策和周瑜所定的第三个水军计划,便是打通整个江淮水路,从广陵沿吴国故道邗沟北上,直通淮河,又从寿春连通巢湖,这样形成一个完整的闭环航线,不但能最大限度发挥水军作用,也能加强水运交通。 但现在寿春被曹军占着,如同断去一角,而且周瑜是个完美主义者,整个扬州就剩下寿春一地,这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徐庶在一旁沉吟许久,忽然言道:“和不用驱虎吞狼之计?” 周瑜眼睛一亮,赶紧抱拳道:“先生快快讲来。” 徐庶言道:“袁绍败退河北,韩猛已成孤军,吾料其必心中慌乱,可先使人劝降……” 周瑜摇头道:“韩猛麾下有五万骑兵,又新任扬州刺史,困兽犹斗,只恐不会轻易而降。” 徐庶笑道:“此乃攻心之计,先向韩猛警示,以乱其心,韩猛自然不会轻易而降,此时再助他北上取徐州,其已陷入绝境之中,必会殊死一搏。” 周瑜沉吟片刻,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若有一线生机,韩猛必不甘坐以待毙,只是这与取寿春何干?” 徐庶言道:“ 曹操已派夏侯渊出兵徐州,北部皆为曹军所占,韩猛要想重夺徐州,当需取彭城,可叫他自下邳出奇兵,自淮北攻寿春之后,一旦攻破寿春,北上取小沛、彭城便不难矣!” 阚泽皱眉问道:“如今两军对敌,甘宁偷袭海西,只恐已让韩猛有所警觉,如何能让他再放心出兵寿春?我们与曹氏结亲之事,想必也瞒不过袁军。” 徐庶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曹仁已经同意让出厉阳、全椒二地,都督可命一军连夜前去交割,待曹兵退去,却让大军呐喊进城,在城内外放火焚烧,以示攻城之意。韩猛探知,见我两军交锋,定然确信无疑。” “妙计!”周瑜也是十分聪明之人,不需徐庶细说,已经明白他的计策,点头笑道:“我只说攻九江以吸引曹仁大军,让韩猛攻其后,韩猛必会欣然前往,只要韩猛拿下寿春,嘿嘿……” 徐庶言道:“魏延将军已在合肥整备兵马,可命他在硖石驻守,曹仁定以为我们是防备曹军南下,不以为意,只等寿春有变,便可自硖石出兵,见机行事。” 周瑜点头道:“就依先生之计,主公临行之事,曾说先生与文长相得益彰,合肥军事, 就全权委托先生谋划了。” 徐庶抱拳道:“都督委用,自当效命。” 周瑜又拨三千精兵,命朱然带去合肥,以魏延为大将,伺机取寿春。 徐庶走后,孙翊忍不住问道:“徐元直此计虽妙,但我们也与袁绍交好,大哥又去了青州,一旦真动起手来撕破脸,大哥岂不是危险了?” 周瑜笑道:“袁绍大失人心,败亡在即,当初交好,也不过是为了那些战马,伯符此时想必也快进入青州,两军交锋在所难免,如今徐州已被曹军所得,结盟曹氏,赚取河北才是大计。” 阚泽大笑道:“三将军还是太过秉性刚直,战场之上尔虞我诈,两军交锋胜者为王,所谓结盟交好,也不过都是权宜之计,天下必将一统,谁又愿意主动放下干戈?” 孙翊慨然道:“这还真应了大哥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阚泽一怔,点头笑道:“此语精辟,当真一眼道破千古事。” 周瑜看着桌上的地图反复思量,听着二人说笑,问道:“此去劝说韩猛,必须要能说会道,胆大心细之人方可胜任,一旦出错,便前功尽弃,二位以为何人为佳?” 阚泽抱拳道:“在下不才 ,愿去一趟广陵。” 周瑜大喜,抱拳道:“先生若去,以公之辩才,定叫那韩猛晕头转向,欣然中计。” 阚泽言道:“韩猛不过一匹夫耳,不足为虑,倒是那辛毗乃阳翟名士,竟识破凤雏之计,此人颇有智谋,不可不防。” 周瑜冷笑道:“对此莽夫,当用最浅显之计,我自有离间之计,叫他不再信任辛毗,助先生一臂之力。” 阚泽笑道:“若能离间辛毗,在下便有十分把握。” 阚泽前去准备,周瑜也离了客房,来至府衙,严畯正在整理公文,请他从中将郭霖的两封信挑出来。 周瑜看了一眼,都是写给孙策,关于修建外秦淮堤岸事宜的书信,这小子自从来到江南之后,便忙着置地买房,不愿再回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