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孙策正与黄盖等人商议顺势取武陵,刘贤带着刘敏前来拜见。 这刘敏才十六岁年纪,长得倒是相貌堂堂,虽说有些才名,但毕竟拜见小霸王孙策,还是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 孙策想不起来这个人后期有什么战绩,但至少能读书认字就已经不错,更何况他还有个表兄蒋琬。 只是这个“蜀汉四相”的表哥,就值得孙策对他以礼相待,简单闲聊一阵,得知蒋琬还在家中闲着,孙策心中高兴不已。 刘敏见孙策如此礼贤下士,丝毫没有传言中那般忌惮名士,甚至刻意打压的行为,心中十分感动。 听孙策有意求贤蒋琬,抱拳道:“昔日家父因周朝之乱而遭不幸,在下尚在襁褓之中,若非乌程侯及时出兵讨逆,只恐难逃劫难,如今吴侯又定零陵,在下愿尽绵薄之力,以报厚恩。” 孙策点头道:“荆南未定,我还要出兵武陵,有劳子机先往湘乡说明来意,待武陵回转之后,定当登门拜访。” 刘敏抱拳道:“岂敢劳君侯大家?在下定当说服表兄一同前来。” 刘敏急于报恩,也想早些出仕,他知道自己年纪还小,唯有跟着蒋琬才能沾光,当下表示愿亲自去劝说蒋琬到任。 孙策正准备先取武陵,再拜 访蒋琬,毕竟人始终在那里,但军情紧急,如果刘表向武陵派援军可就麻烦了。 见刘敏信誓旦旦,自然更加高兴,遂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表明自己敬慕求贤之心,让刘敏一并带去。 刘敏言道:“听闻君侯求庞士元,特作诗一首,在荆州广为传播,可否也为表兄题诗一首?” “呃,这个……”孙策一阵头疼。 自从做了几首诗之后,几乎每遇到什么名士,都要赋诗助兴,凭他那点半吊子的知识储备,已经掏得七七八八,更何况这还是专门关于求才方面的,就更难找了。 刘敏见孙策为难,忙道:“吟诗作赋需闲情雅致方可为之,君侯近来军务繁忙,是在下唐突了,就这一封书信足够了。” 孙策一时间想不到更合适的诗句,遂在纸上又写了两句话,交给刘敏:“时间仓促,我就留两句话,连书信一并送去,想必公琰会明白!”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刘敏读着这两句话,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 孙策笑道:“你年纪尚小,尚不知其中之意,这句话百里之才也不可领悟,蒋先生有社稷之才,他必能明白。” 刘敏似懂非懂,将那张纸也小心收好,先行告辞而去。 刘敏走后,孙策也即 刻准备出兵事宜,武陵郡基本涵盖整个沅江流域,区域几乎超过了零陵和长沙两郡的地盘,南部崇山峻岭,一部分还包括了后世贵州东北部的区域。 这个地广人稀的大郡,还有诸多异族生活其间,互不统属,比豫章的形势还要复杂,不好一一平定,孙策决定直取郡治临沅城。 临沅位于洞庭湖以西,距离益阳较近,孙策留黄盖、刘贤等守零陵,出兵威慑武陵南部,自己带大军返回长沙,自益阳取武陵。 大军回程途径烝阳,孙策命大军休整,在向导的带领之下前往刘巴家中拜访。 这是一处茂林修竹的清雅村庄,才到村口,便引起了村民的关注,许多孩童纷纷聚集到村口,远远地嬉笑指点。 在这些偏僻乡村,哪怕来一个陌生人,马上就会全村皆知,更何况孙策几人鲜衣怒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落。 孙河正下马问路,便有胆大的少年上前问道:“几位是来拜访刘先生的吧?” 孙河诧异道:“你们怎么知道?” 那少年笑道:“这村里只要有贵人来,都是来见刘先生的,不过他最近都不见客了。” 孙河蹙眉道:“为何?” 少年答道:“以往有客人来,无论贵贱远近,刘先生总会用茶水招待,最近在 院门外养了一条恶犬,连村里人都不敢靠近,更别说外人了。” 另一个稍大的光头少年说道:“刘先生原本最讨厌养狗的人,都是避而远之,现在自己反而养了一只,实在奇怪,难道想吃狗肉了不成?” 刚才那少年大笑道:“肯定是和尚你想吃狗肉了吧?” 一群孩子也跟着哄笑起来,那光头少年干笑着挠挠头上长出的一层头发,说道:“别人家的狗我敢吃,刘先生家的,我可不敢!” “大哥……”孙河回头看向孙策。 孙策见这少年刚长出一点头发,又叫和尚,奇怪问道:“你是出家僧人吗?” 汉代的佛教发展还不算很快,也没有吃素一说,但毕竟要出家修行的,这个小和尚混在村里就有些奇怪了。 光头少年答道:“我从小生病,有个老和尚说是我爹杀生太多,造下了罪孽,就寄养在东山的庙里,算不上出家。” 古代患病难治的孩子,经常有不少人送到庙宇之中,说是舍生赎罪,其实也就是放弃治疗了。 孙策用马鞭指了指前方,笑道:“给他们每人一包红糖,让他们带路吧!” 这些红糖现在已经是军中常备,行军在外,烧水的时候加点红糖,对军卒的体力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孙河从马背 的包裹里取出一把竹叶包裹的红糖,如同药丸一般,每人分了一颗,那些孩童便闹哄哄地在前面带路,往东边的村口赶去。 刚走到一半,就见前面摇摇晃晃走来一位膀大腰圆的屠夫,满脸胡茬,身上裹着一片狗皮短袄,腰间斜跨一口刀,手里拿着酒葫芦,脚步踉跄。 “快跑,老沙来了!”那群孩童见到此人,一哄而散,只有那个光头少年还在往前走。 这屠夫常年屠狗杀生,自带一股杀气,小孩子个个惧怕,孙河奇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