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从兜里拿出烟,捏着烟盒抖出了一支递给宋景。 宋景拿烟,垂眸看了一眼烟盒,又看了一眼拿着烟盒的手,把香烟从烟盒里抽出来,转身背靠着货车,偏头点燃烟。 “你的手挺好看。” 时宴收回烟的手一顿,嗓音沙哑道:“我以前学过钢琴。” 弹琴的手,一般都挺好看。 宋景垂着眼眸吸烟,又仰起头朝着天空一点一点的把烟吐出来。 “你抽的烟跟我前男友抽的一个牌子。” 时宴的心脏又是一颤,只能打哈哈,“那你前男友品味不错。” “呵。”宋景勾起嘴角,冷嗤了一声,“你说错了,他眼光极差。” “怎么说?” 宋景却没再说话,摆摆手,“谢了。” 宋景往前走,小溪边生长着很多辣蓼草,她没看到一片辣蓼草里藏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螃蟹挖出来的洞,脚踩下去瞬间就陷了下去,身体跟着失去平衡,往前扑过去。 一条手臂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稳住她前扑的身体。 宋景顿了一下,往旁边退开两步,挺礼貌的点头,“谢谢。” 时宴也往后退开两步,臂弯之间还有她身体的触感,“小心点。” 宋景继续往前走,时宴握了握手掌,垂下眼帘,掩盖住眼里翻涌的情绪。 宋景回去,捻灭了手里的烟,进了一顶帐篷,“困,不用叫我吃饭。”说罢,直接进了帐篷,钻进睡袋睡觉去了。 霍承煊看了帐篷一眼,又看看靠着车边抽烟的时宴一眼,眸色变了变。 在小溪边休息了一晚,半夜果然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一早醒来,外面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家收拾好帐篷那些继续前行。 水泥路开了大概百来公里之后就变成了前行困难的泥巴杂草路,前行的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 到了傍晚,距离水云峰都还有四五十公里,而天空中已经又开始飘起了细细密密的碎雪,前行的视线被遮挡的模糊。 “先生,我们可能要等这场大雪下过之后,才能再继续前行了。”开着头车在前面开路的保镖回来禀报情况。 “原地休息。”霍承煊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是。”保镖恭敬的应了一声,回头大声通知其他人,“原地休息,车都不要熄火,以免发动不了。” 宋景看了霍承煊一眼,从包里拿出药膏和绷带,“你身上的伤可以换药了。” 霍承煊看她,“车里好换吗?” “你转过身来。”霍承煊把眼镜递给妮娜,转过身面对宋景。 “自己把衣服撩起来。” “景,这样撩衣服不美观。” 宋景瞥他一眼,“你也可以脱了。” 宋景本来是要噎霍承煊一句,没想到他还真的脱了身上的冲锋衣,又把衬衣解开脱了。 霍承煊看着身形偏瘦,但脱了衣服,就能看到肌肉,还有腹肌。 不过这些在宋景眼里等同于无。她毫无波澜的取下他身上的绷带,重新抹药上药,全程都是医生面对伤员的公事公办,一点绮丽都没有。 给霍承煊换完药,宋景又冲妮娜昂了一下下巴,“你身上的鞭伤也该换药了。” “我的不用换。”妮娜摇头拒绝。 “随你。”宋景也没有勉强,收起药和绷带,把包放到一边,打开车门下车。 雪已经在车顶铺了薄薄的一层,前行的视野很模糊,又是狭窄的杂草丛生的泥巴山路,确实不适宜继续往前。 宋景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皱了皱。 这场大雪短时间内很难过去。 霍承煊看宋景蹲在草丛边好一会儿都没动,也打开车门走过去。 他下车,妮娜自然也跟着下车。 “有什么?” 宋景拨开草丛,里面有一个完整的鞋印,而这个鞋印的前后杂草更浅,却一个脚印都没有。 鞋印很新,留下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十个小时。 宋景起身,“这里地形对我们不利,回车上,往后退到刚才我们过来的那个弯道口去。” 霍承煊颔首。 三人回车上,妮娜问道:“景,是有人埋伏我们吗?” 宋景没说话,霍承煊道:“对方的目的百分之九十是冲着冰玉床而来,应该是无极会的人。” 无极会是最不希望看到宋景的病被治好的人。 他们即想要宋景的力量,又畏惧宋景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