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回到时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
时家老宅在帝都靠着一片人工湖的别墅区,因为时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大小姐,时老太爷为了讨妻子的欢心,特意买地找人修了这么一栋非常具备水乡风情的江南小院。
江南小院的修建和装饰都讲究一步一景,从大门进入,入眼全是如墨画般怡人的景致。
只是此时的时家老宅灯火通明,气氛沉凝而紧张。
几位著名的专家级医生不断的在时老爷子的卧室进进出出,而时家的众人全都守在院子里,有几个甚至已经在低低的哭着,跟哭丧似的。
时宴带着人走进院子里,时家众人的注意力瞬间都转到了他身上。
“阿宴,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医生说老爷子的情况……老爷子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上前跟时宴说话的人是时宴的二叔。
时宴眸色淡淡的扫了院子里的众人一眼,低低哭着的几人瞬间就止住了哭,有些畏惧的撇开脸,根本不敢往时宴身上看。
“爷爷还活着,我再听到谁在这里哭丧,我就把谁扔出去。”
时宴语气森寒,周围的气压犹如冰凌子般刺向院子里站着的时家众人。
时宴的父母早亡,他从小跟在时老爷子身边长大,从小就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除了时老爷子说的话听上两句外,其他的时家人全都不被他看在眼里。
他的性情阴晴不定,手段通天不讲丝毫情面,时家的众人没一个敢把手段耍到他面前。
时宴说完,也没看时家众人难看的脸色,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扔给身边的属下,大步进了时老爷子的卧房。
“时少。”几位专家医生都上前颔首行礼。
“我爷爷怎么样?”
时老爷子躺在床上,鼻子上挂着氧气罩,手上打着留置针,正在输液,整个人昏迷不醒,脸色白的像纸。
时宴的脸色寒了几分,整个卧室的空气都跟着冷凝起来,强大的压迫感让卧室里所有人的后背都窜起一股冷气,各个噤若寒蝉。
几位专家医生互相看了看,最终由他们中间资历最高的一位老年专家医生开口回答,“时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目前为止保守治疗已经完全不见成效了,我们几个商量着,是不是给时老爷子做手术。”
“但时老爷子年事已高,手术成功的几率可能不到百分之十五。”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提出主刀给时老爷子做手术的原因。
成功率太低,一旦时老爷子在手术台上出了问题,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手术成功了,以时老爷子现在快八十岁的高龄,能不能挺过手术后的观察期也难说。就算挺过去了,之后也很难再把身体养好。
可如果不做手术,以时老爷子现在的病情恶化程度,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月。
这几位专家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时家能赶快找来新的医生,那样他们就能脱身。
只要他们走了,那时老爷子是死是活,时家都算不到他们头上。
时宴垂着眸,百分之十五的手术成功率太低了,他不敢赌。
“不做手术,爷爷还能坚持多久?”
当前时老爷子用的一切,不管是医疗器械,还是药品,都已经是世界顶尖的了。
“最多半个多月。”
最多半个月!
时宴咬紧后牙槽,脸色森寒,“你们继续给爷爷治疗,我会尽快想到办法。”
“好的时少,你动作要快,老爷子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
时宴淡淡的颔首,转身出了卧室。
时二叔马上上前,“阿宴,老爷子的情况你了解到了吧?还能找到神医吗?”
“阿宴,你也别太难过,老爷子今年都快八十岁了,活到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唔!唔!”
说话的人是时二叔的老婆,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时宴掐住了脖子,硬生生被从地上提了起来。
时宴垂眸盯着她,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时二婶吓得面色剧变,又因为脖子被掐着从地上提了起来而迅速缺氧,脸色从白到红到紫胀,不过转瞬的功夫。
“阿宴,你婶子说话不过脑子,她是有口无心的,你饶过她这一次吧。”时二叔看着自己老婆都快被掐死了,也脸色大变,但他往前走了一步就硬生生停下了步子,不敢再靠近时宴。
时宴随手把时二婶扔了出去,“说话不过脑子,那拿着脑子也没用。再有下次,我会亲手帮她摘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