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眼眸一闪,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啊,前儿刚到,在马房当差呢。” 黄妈妈差人来,说太夫人咳疾又犯了,免了明儿的请安。 苏中正一听,自然要去探望一番,庞氏便说,大家的佛经都抄好了,索性一起去看看太夫人,再把抄好的佛经送去,祈求她早日康复。 苏中正没有反对,一行人踏着月色往墨韵堂赶去。 苏云情走在末尾,想着前些日子,太夫人感染了风寒,比咳疾严重多了,可依旧让众人请安,然后留下一部分人床前侍疾。 她很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也认为这是她作为丞相府地位最尊崇的人应该得到的。 今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咳疾,也值得黄妈妈亲自来告知? 一件事情,突然的反常,就会显得十分的突兀。 来到墨韵堂,太夫人似无力般靠在软榻上,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苏中正嘘寒问暖一番,庞氏也上前表达了担忧,“太夫人,大家伙儿的佛经都抄好了,送来给您过过眼,希望您百岁无忧。” “还是你有心了。” 太夫人一手拿着帕子捂嘴,另一只手冲着庞氏招了招。 苏云情等人的佛经依次递了上去,太夫人似乎有些兴致缺缺,随意翻了翻。 庞氏在众多佛经里指了着其中一份道,“太夫人,这是周姨娘写的呢,她还怀着身子,又吐得厉害,还是坚持给太夫人抄佛经,很是难能可贵呢。” 听到这话,太夫人一反常态,敛起耷拉的脸,慈眉和睦的看了眼溪柳,又将目光落在她肚子里,“怀孕了就好好歇着,抄佛经的人多,不差你一个。” 这一反常的态度,直接让苏云情拧起了眉头。 溪柳更是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为太夫人抄佛经是婢妾的福气,婢妾不辛苦。” 太夫人越发的满意,“把周姨娘的拿来我看看。” 庞氏抽出其中一份递了上去,太夫人仔细的翻看着,突然皱了皱眉头,语气带了一丝惊喜,“咦,别说,溪柳的字蛮好看的。” 苏云情注意到,太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庞氏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虽然她极力的掩饰,可眼底那一瞬的笑意可没躲过苏云情的眼睛。 太夫人一页页翻着,“怪了,怎么这么多?” 她一连翻了好几页宣纸,“这都有十页了。” 溪柳突然有些坐立不安。 “不会啊,相爷说每人抄写一遍啊,也就四五页吧。” 庞氏接过那一摞宣纸,也跟着疑惑开口,“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有四五页的,周姨娘怎地抄了十页?” 想了想,又释然道,“哦,许是周姨娘诚心足,特意多抄了一遍吧…” 苏云情喝了口茶,用帕子擦擦嘴角,清冷的眸光扫过溪柳微微发白的脸。 太夫人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会想不到这里的弯弯道道? 她一掌猛的拍在桌上,眸色阴沉得可怕,“来人,将他们所有人平日练字的字帖拿来,今儿个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糊弄我这老婆子!” 庞氏弯起了嘴角! 溪柳身子抖了抖! 苏云情眼眸凝了几分。 溪柳,你个…蠢货! 黄妈妈很快找来了部分字帖,然后和佛经一一对比。 苏云情也跟着扫了眼,在看到苏云婉的字迹时,眸色瞬间深了几分。 这分明就是苏云婉自己的字迹! 原来,苏云婉找人代写是真,但庞氏给她擦了屁股也不假。 现在,跳进坑里的,就溪柳一人了。 老夫人一把将宣纸摔在溪柳脸上,“竟敢找人代笔,是没把我这个老婆子放眼里是不是,不想抄就别抄,别以为你仗着有孕,就有胆子做些阴奉阳违的事!我还没死呢,咳咳…咳咳…” 太夫人被气得咳个不停,苏中正脸色一变,忙端来茶水,又给她顺气。 太夫人却一副气得理智全无的样子,直接挥开苏中正的手,指着溪柳疾言厉色,“你们胆子糊弄我老婆子,那就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吧,三天之内,把心经,佛经各抄二十遍!” 溪柳心下大惊! 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太夫人息怒……不是这样的,您听婢妾解释…” 她原本是想在老夫人跟前留个好印象的,怎么一眨眼,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哼!”老夫人猛甩宽袖,目光瞥向别处。 溪柳又望着苏中正,泫然欲泣,“相爷…” 苏中正不忍,想求情,庞氏却快他一步,“”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