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苏云情端着茶壶,眸子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这是花茶,里面加了菊花茉莉,喝着还不错,嬷嬷尝尝。” 秦嬷嬷给苏云情倒了一杯后,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喝了小口,眼神一亮,“嗯,这花茶入口清香,回味甘甜,正好可以解腻呢。” 说话间,连翘端了点心出来,苏云情故意将簪子往秦嬷嬷那边一放,将点心放在原来的地儿。 秦嬷嬷不出意外的注意到了那枚簪子,“苏小姐,这是谁的簪子啊?” 苏云情放下碟子,适时的露出伤感,“哦,这是钱嬷嬷的遗物。” 秦嬷嬷想到钱嬷嬷教过苏云情一段时间,心中感慨了几分,“苏小姐真是个有心的孩子……”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簪柄上的族徽。 “咦,这簪子…”秦嬷嬷拿在手中端详片刻,眉头狠狠皱起,“上面怎么会有咱们国公府的族徽呀?” 苏云情故作不解,“这是国公府的东西吗?怎么会在钱嬷嬷手里呢?” 秦嬷嬷仔细看了看,越瞧眉头皱得越紧。 好生…熟悉呀! 秦嬷嬷的眉头能夹死个苍蝇了,苏云情状似无意的呢喃了一句,“看成色和款式,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了吧,钱嬷嬷以前在国公府当过差?可是这簪子镶嵌了宝石和珍珠,而且做工精致,不像是下人能用得起的。” 脑中轰鸣作响,秦嬷嬷知道那股子熟悉感是什么了! “这好像是夫人的陪嫁。” 夫人? 国公夫人? 秦嬷嬷拍了拍脑袋,“老奴想起来了,夫人临终的时候,赏给了府里的一位姨娘,但是那个姨娘后来病逝了,怎么会到钱嬷嬷手里呢?” “国公夫人哪一年去世的?” 闻言,秦嬷嬷回忆了片刻,“生下娘娘没多久,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三月初吧。” 是庶长子出生前五个月。 也就是说,钱嬷嬷就是秦嬷嬷口中的那个姨娘,后来凌国公伪造她病逝,又把人送回了宫里。 但是,在钱嬷嬷怀着庶长子的时候,国公夫人将这簪子给了她。 堂堂主母,为什么会给妾室簪子呢? 苏云情盯着簪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重华殿后院种满了枝叶繁茂的海棠花,一簇簇的开得正是时候,长长的枝叶垂钓在廊下,苏云情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这一美景。 萧长璟陪着她用了膳。 连翘领了青玄进来,青玄站在珠帘外,“王爷,有消息传来,凌国公窥破了计划,咱们的人…死了。” “他若是轻易的被蒙骗,又岂会深藏不露这么久没被我们发觉。”萧长璟夹了最后一颗鱼丸放在苏云情碗里,放下筷子擦了手,“尸首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乱葬岗扒出来的,被狼群啃得面目全非。 “准备一副好的棺椁,着人送回他家乡吧,再准备五百两银子给他家人。” 连翘撤了饭菜,又奉上茶水,经过青玄时,将多备的茶盏递给了他,微红着脸退了下去。 青玄感激的笑了笑,灌了一口茶水后,又问道,“王爷,现如今,咱们要如何应对?” 顿了顿,又道,“对了,凌国公进宫了,这会儿在关雎宫。” 苏云情看向一旁的雕花轩窗,阳光自窗外投入,洒下一片淡淡的朦光,“他要拖凌贵妃下水了。” 关雎宫花厅。 院外花团锦簇,秋季是个丰收的季节,就连花盆里的花儿都争相开放。 凌贵妃视线望了出去,心思却没在那些花儿身上。 “娘娘,皇上此举太伤我的心了,当年之事,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凌国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神色悲痛,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凌贵妃收回视线,素手抚过帕子上的折枝红梅,柳眉微蹙,存了三分狐疑,“父亲,当年姑姑只是个弱女子,又深居这高墙大院,她真的能弄到毒药?” 凌国公心神凛然,矢口否认,“娘娘,真的不是我,试想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皇位的诱惑,便是天大的好处! “父亲,姑姑下毒,最有动机的就是咱们国公府,姑姑下场如何惨烈暂且不提,可皇上仁慈,没有迁怒国公府,咱们就该感恩戴德。” 凌国公眸色一闪,“可是当年的事情早就尘埃落定了,现在皇上旧事重提,是不是对咱们起疑心了?” 凌贵妃望着记忆中的慈父,蓦然陌生了几分,“父亲,女儿有点看不懂你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没参与当年的事情,皇上重查,你又紧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