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不是傻子,更不是雏,吴灵对他的心意又岂会不明白,但嘴花花与真刀实枪完全是两码事。
这丫头是个好姑娘,可是向南过不了安希颖这一关,而且吴灵对自己有很大的可能是出于英雄崇拜,这不是爱,时间久了就会变质。
心里这么想着,向南就坦然多了。
将吴灵扔到街上,任她自生自灭之后,向南打了个车去了巴正强订好的饭店。
这个饭店有点儿特色,是芙蓉河的船上酒家,径直走到最里面的包间。
巴正强正在喝茶等着,见向南推门进来,扬了扬手:“来了。”
向南奇道:“就你一个人?”
“要那么多人干嘛?请客不花钱的么?”巴正强振振有辞地反击了一句,让向南哑口无言。
“老板,上菜。”巴正强叫了一声,递了根烟过去,为向南拆开餐具,倒了杯大麦茶给他。
上了菜,开了酒,巴正强举杯跟向南碰了一下,抿了一口。
看巴正强的架势,喝酒不是目的,于是向南也抿了一口,低声道:“强哥,有心事?”
巴正强揉了揉自己的光头,叹了口气道:“兄弟,今天我就请了你一个人,是有件事情心里不托底。”
向南笑着道:“强哥,咱们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事你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帮不了的创造条件也要帮。”
巴正强一口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往桌子上一顿,凑过头去道:“夏书记是不是在查徐万成?”
向南一愣,巴正强跟着道:“我跟你说过,徐万成来头不小。”
向南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事关夏嫣,那就是大事,当即道:“强哥,有什么话你就说清楚点,我没耐心猜谜语。”
巴正强道:“好,这个徐万成在市里是有关系的。”
“谁的关系?”向南心说不会是安书记吧。
“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陆友进。”
虽然不是安翔林,但听到陆友进的名字,向南还是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很正常,如果没有这么强力的保护伞,徐万成又怎么可能如此嚣张,居然公然到夏嫣的办公室去行贿?
见向南不说话,巴正强有些泄气地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徐万成这种人,你可以不跟他做朋友,但千万不要跟他做敌人。兄弟,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这是事实,夏书记可能有点来头,可是咱们兄弟上寡妇睡觉上头没人,斗不过的。”
向南没在这个问题上跟巴正强争论,只是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巴正强苦笑了一声:“你就别问了。”
向南正色道:“强哥,有些事情咱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有些事情就得较个真。你可是公安局长,如果连你都不能刚正不阿,反而是屈于权贵,那老百姓的安全谁来保障?”
“那也得先保护好自己吧?”
向南听出了这句话隐含的意思,追问道:“有人威胁你?”
巴正强不说话,向南盯着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半晌,巴正强才叹了一口气道:“陆书记的秘书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有些人得罪了没事,有些人得罪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
向南忽然笑了:“你怕了?”
巴正强苦笑道:“老弟,你知道一个市委常委的能量有多大吗?别说咱们了,甚至于夏书记,在他的眼里,都只不过是蝼蚁。”
向南摇了摇头:“强哥,一个市政法委书记就让你怕到这个程度了?他是天吗?上面还有市长、市委书记,还有省里。”
巴正强默然抿了一口酒:“你说的都对,可是那只是理论上的,可是我们手再长,也够不着天。”
“行了,有些事情越辩越明,有些事情越辩越是辩不清,以事实说话吧。”向南把酒干了,道,“在徐万成没有落网之前,麻明的案子大概率是沉冤难雪了,不过,这事不算完。”
“老弟,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小心点。”巴正强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向南笑了笑:“你的好意我心领,其实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屈服了,又怎么打击犯罪,伸张正义。”
说完,向南起身:“我心情不好,出去吹吹风,你自己慢慢喝。”
湖上风大,向南站在船舷吹着风,却吹不走他心头的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向南呆了一呆,居然是二毛打过来的。
“猜猜夏书记接待的是谁。”二毛的声音有点儿不对劲。
向南心情不佳,淡淡反问:“谁?”
“陆友进,那个让大雷坐牢的陆友进。”
二毛有些咬牙切齿,在视频门事件中,二毛也没少遭罪,所以在一看到陆友进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上去狂扁他一顿。
向南比较冷静,沉声道:“二毛,淡定点。”
二毛牙咬得格吱吱作响,向南提醒道:“有点城府好不好?我比你更恨他。”
二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
挂断电话,向南收拾好心情,正要离开,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