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的门被合上,崔鸿把刀放回箱子,重新落座。 他把目光转向云清。 关于这位王妃,他知道的消息着实算不上多。 除了知道宁州境内的新路就是他让人修的之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身负状元之才却在会试前被嫁进皇家的传闻了。 不过崔鸿在京城待过数年,自然知道沽名钓誉之人比比皆是,对于这样的传言并不以为意。 比起这个,他倒是对宁州的新路更感兴趣,不过想也知道这是宁州的秘密,不会轻易告诉他这个外人。 云清说要和他谈生意,他有些兴致缺缺。 让他好奇的是,天下人都说贺池对这桩婚事必定是极为不满的,可现在看来,贺池这霸王看上去对云清却分明是极为看重的模样。 到底是这王妃的本事真的这么大,还是……崔鸿眼神掠过云清面容,被美色所惑? 他笑了笑,脸上满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滋生出的痞气:“不知王妃说的是什么生意?末将大老粗一个,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生意能与王妃做。” 云清并不在意他的打量,直言道:“我知道一种晒盐法,可以大量产盐,需要的人工比起现在的煮盐法少了数倍,不知崔将军可有兴趣?” 崔鸿原本散漫的坐姿猛地回正,他脊背挺直,盯着云清的眼神如鹰隼一般,犀利之中含着探究。 贺池看着他皱了皱眉,却忍着没有多话。 云清丝毫没被他的气势所慑,悠悠地继续道:“将军既然敢和我们买兵器,想来也不是古板之人,养兵花费巨大,若与我们合作晒盐,正好能补上缺口。” 云清顿了顿:“边防营的将士们恐怕很久都没吃过饱饭了吧?他们为大瑜守卫海岸,抵挡海寇,却连军饷都被克扣,将军难道不为他们不值吗?” 崔鸿冷冷一嗤:“王妃倒是打探得很清楚。” 云清看着他道:“因为程家军也是这么过来的,将军都需要自掏腰包向我们买兵器了,我还用去打听吗?” 崔鸿一怔,他看了看云清,又看了看贺池,表情中的冷嘲收了回去。 云清见他若有所思,并没有开口打扰。 崔鸿沉吟半晌,云清正想再接再厉继续劝说,崔鸿却转过脸来看着他们,点头应了。 云清松了口气,别的不管是什么生意,都有一个起步的过程,前期投入的银钱也很多,可晒盐却不同,真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有这样的一条来钱路子,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极为关键的。 云清和贺池对视一眼,若不是对朝廷失望到极致,崔鸿也不会选择这样铤而走险,既然如此,他们拉拢崔鸿的可行性也更高了几分。 只是这件事却不能操之过急,须得徐徐图之。 既然已经确认达成合作,接下来便是就细节的部分进行商谈了。 云清道:“我会带着水泥随将军一起去岳州,修好盐池 , 教会将军的人晒盐、制精盐再离开。” 崔鸿并没有对云清的方法提出质疑, 云清没有骗他的必要,而且云清既然能让人造出新路,他定然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本事—— 他现在已经能确定修路这件事是云清所为了,他的疑惑也有了答案,连今天的这种事贺池都能放心完全交给云清,定然是把他当作重臣来用。 崔鸿挑了挑眉:“那分成……” 云清道:“五五分成,宁州每年为你们提供一批兵器。” 崔鸿本来还想再争,听到兵器却哑了火,这样好的兵器对他们的诱惑力极大,他磨了磨牙,点点头应了。 云清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水泥,让人提前送了过来。 两人商议好在郭渡县休整一天,明日便启程前往岳州。 正事谈完,崔鸿告退去做安排了,堂内一时静默无言。 两人分离了两个多月,刚刚相聚十天,又要面临分别,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云清正要说话,却见贺池从袖袋中取出一把小巧的袖弩,起身来到云清面前,在云清愣怔的眼神中,握着他的手臂帮他穿戴。 云清见过军中用的弩箭,比这要大得多,这个时代的暗器发展得并不广泛,云清还从未见过有人用这样的袖弩。 他神色一动,贺池前两天手上的那几道细小伤口似乎也找到了缘由。 云清摸了摸袖弩,木制的部分打磨得十分光滑,丝毫不会刮到皮肤:“这是王爷亲手做的吗?” 贺池应道:“军中用的弩箭太大,本王便琢磨着若是做得小巧些说不得便能藏进袖中,阿清不会武功,总要有个防身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