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龙卷一悍刀行第269章六品校尉、福德之神风急天高,烟岚俱净。 桓王旧宫之上,忽见一鹤排空,有长唳鸣于九霄、鼓声隆传四野。 齐敬之本可以逐级攀登、步步为营,却毫不犹豫地放开心怀,一次次竦身腾空、上造太阶,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狂飙突进。 不过片刻功夫,桓王台的石阶就被他越过了十之七八。 与此同时,怒睛青羽鹤与毕方鸟的争斗也越发激烈。 忽然,少年跃起的身形一滞,似乎力有不逮,竟是没能撞破拦路的无形屏障,整个人宛如折了翅膀的飞鸟急坠而下,引得台下众人一阵惊呼。 好在他的脑袋尚未撞上下方石阶,身躯就凭空顿了一顿,旋即腰身向上一折、双脚稳稳地踩在石阶上,险之又险地解除了倒悬倾覆之危。 紧接着,两足落地生根的少年就催运起更为霸道的劲力,再一次腾跃而起,将破障的鼓声接续。 见此情景,桓王台下的军汉们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发出满足的赞叹。 然而其中类似李神弦、左药师这种高手,脸上的神情就要复杂得多。 他们此前为了巴结一下那位钩陈院长史,从而在争斗中占得先机,明里暗里也没少攀登过桓王台,但无一例外都折戟沉沙,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人得授军职,甚至此前根本就不知道钩陈院竟然有这种章程。 这些人也最是清楚登台之难,越往上就越难。 于是,在接下来的片刻光景里,当他们每每看到少年狼狈坠落,难免感同身受、心中叹息,等看到少年一次又一次稳住身形、积蓄力量,再次逆冲而上时,又变得喜忧参半、患得患失起来,其心绪之复杂,一时难以尽述。 对于这些看客的感受,齐敬之既不知道,更不在乎。 此时的他只觉得快意。 事实上,台下众人所耳闻目见的不过是表象,对于齐敬之而言,攀登桓王台固然不容易,但远没有击败毕方鸟艰难。 想要击败同出一源、心性迥异的另一个自己,谈何容易? 在某种意义上,枕中梦让齐敬之得以追赶上那些世家中的同龄人,却也在他的道途上设下了一重旁人没有的巨大磨难。 对此,在此前无数次挑战失败之后,齐敬之已经想得极为透彻。 他今日之所以要在登桓王台的同时挑战毕方鸟,并非太过自负、非得自讨苦吃,而是在他看来,桓王台和寿宫之神,若木巢屋和毕方鸟,这两者之间很有几分相似之处,实在很难不让他生出某种联想。 哪怕这种联想太过匪夷所思,但既然已经起心动念、波及心烛丁火,少年自当慨然行之,此谓之“不肯欺心”。 反正试一试又不会死……的吧。 故而齐敬之登台过程中几度力竭坠落,其实大半原因都是怒睛青羽鹤在毕方鸟爪下吃了大亏,由神念崩散导致的内气和劲力运转不灵。 每每这个时候,一直被齐敬之刻意压制的鹤履双翅就会自发护主,在不舒展铁翅的情况下悄然缓解下坠之势,让他不至于摔得太狠。 高台上的钩陈院长史显然也认可了少年的小小取巧,从始至终未曾出言阻止。 于是,齐敬之就这么磕磕绊绊、起起落落,顶着越来越凛冽刚劲、阴寒刺骨的天风,一路飞上桓王旧台,看见了那尊站在大殿门前的寿宫之神。 少年翩然下落的同时,怒睛青羽鹤也头一次站上了巢屋灵台,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就被伤痕累累、气急败坏的毕方鸟一翅膀又给扫了下去。 “嘁!下次一定!” 齐敬之暗暗下定决心,脸上笑容无比灿烂,一边稳稳落地,一边好奇打量名为寿跋的钩陈院长史。 “故廷之精,名跋,如大夫,青衣大耳,呼名……使人宜君将!” 少年眨了眨眼睛,盯着寿跋那对形似蒲扇、下垂至肩膀的大耳朵看了又看,继而鬼使神差地问道:“若是我直呼寿长史之名,是不是将来至少也是个二品封号将军?” 寿跋目光淡漠、神情倨傲,同样盯着眼前这个毫不遮掩自身天性的少年看了半晌,忽而淡淡一笑:“无论是做人还是为官,都切忌好高骛远,更不要妄想那些个歪门邪道,否则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这位寿长史略作停顿,语气里的嘲弄意味愈发明显:“大齐能直呼寿某之名者,本身就是君、是将了!至于齐校尉么,怕是还不够资格!” 话音落下,寿跋便伸手朝齐敬之腰间金牌一点。 少年低头一看,就见令牌上的文字已经悄然改换,由营尉变成了校尉。 就听寿跋道:“作为钩陈院校尉,你可在台下诸军中招募千骑,所需器械、战马和粮秣等物自会为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