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到赤金刀的另一种面目,齐敬之反观自照,几乎想立刻取出牛耳尖刀,看一看自己才认下的幼弟齐虎禅是个什么模样。 还有忽然起了诡异变化的灵魄面具、临时被当做包袱使用的黑煞驴首囊,虽然都成了尸体,其中是否还有隐患? 还有得自小松山古庙神像中的煎人寿,这柄长刀似乎并无灵性,仅残留有极微弱的神力气息,其中是否还藏着秘密? 甚至……还有那面能炼化种种煞气阴物的青铜小镜! 此物在银煞血焰的渲染之下,又会展现出何等神异气象? 就在这时,一旁的金甲日游已经再次收回目光,看向眉头微蹙、似乎正在沉思的少年。 祂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决定把话说完:“还请……还请齐都头勿怪。” “嗯?” 齐敬之倏然回神,摇头道:“尊驾言重了,也请尊驾勿怪。” 一闪念的功夫,他已经反应过来:“此神说自己担负巡视山中冥土的职责,想必不是虚言。然而今时今日是什么时候?这可是白仙教召集许多歪瓜裂枣开法会、选仙收徒的日子,再怎么阴阳有别、不可越界,这么多外人进山,本地阴司也会加以关注,眼前这位明显就是刚从西边儿过来的。” 于是,齐敬之索性开门见山道:“不瞒尊驾,齐某来此是为了追查妖魔劫财、害命两件要案,嫌犯便是正在前面山谷中聚众开坛的白仙教圣女!尊驾既然巡视山中,定然已经查知其虚实,还请不吝赐教!” 金甲日游听了,眸子里似有火光闪动:“都头说笑了,妖魔作乱乃人间事,更是镇魔院所辖,在下岂敢胡乱置喙?” 齐敬之立刻摇头:“若只是妖魔作乱,自然不敢劳动尊驾。可那白仙教分明是个邪教,没准儿就供奉有邪神!若是任由他们在余山中聚众生事,对贵县城隍梳理余山冥土的大事定然有所妨碍……还请尊驾细思之!” 金甲日游脸色一变,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面带狐疑道:“阁下能说出这番话,可不该只是個番役、都头。” 齐敬之洒然一笑:“松龄县阴阳司孟主事是我的开蒙老师。县城隍于大人亦曾多有教诲赐下。哦,我前些日子在小松山中手刃了一头作乱的虎精,这才因功补了这两个缺。” “原来如此!” 金甲日游脸色又是一变,惊异之中隐约透出几分看待自己人的亲热。 祂沉吟半晌,终于还是轻声说道:“我在一旁瞧了半日,白仙教并不曾祭祀邪神。那位圣女虽然修为浅薄,连我在侧窥视也感应不出,但身上分明有正神神力遮护,连容貌都不曾显露出来,一看就是个有来历的。” “她还带着一个玉枕,其上亦有正神香火气息缭绕,只是在下见识浅薄,认不出是哪位大神座前配享香火之物……”. 齐敬之越听越惊,脸上却是丝毫不显:“我不晓得什么神力香火,方才提到的劫财案,那个玉枕正是被劫之物!” 闻言,金甲日游不由摇头,言语间更颇有几分不以为然:“那玉枕上的香火气息与白仙教圣女身上的神力虽不相容,却也并无排斥,瞧着可不像是赃物。” 祂顿了顿,忽又压低声音说道:“事关正神,齐都头还是谨慎些为好!” 齐敬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那位圣女既然身具正神神力,定能看出玉枕乃神灵之物,却依旧敢于出手劫夺,还将失了神智的黑驴精放出去扰乱追查者的视线,可见既有倚仗靠山、也有心机手段,只是不知是否有预谋。 若非当日齐敬之察觉不对,多问了一句,使得黑驴精幡然醒悟,但凡出手快些,干脆利落地将其击杀当场,此时线索已然彻底断了。 齐敬之虽然早就料到白仙教圣女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却没想到对方背后竟站着一位正神,以至于让眼前这位日游神心生忌惮、不愿招惹。 虽说形势如此,少年心里却绝无退缩之念。 盗枕案、化尸案尽皆指向所谓的白仙教圣女,先是半路劫夺玉枕,施术迷了黑驴精的心窍,令其吃起人来越发肆无忌惮。后来因为不想李家空园里的银伥被人打扰,便悍然毒杀李璜,使其落得个死无全尸。 如此行径,已与妖魔无异! 即便不考虑金刀魏、焦玉浪二人与玉枕之间的因果,只是为了那些无辜而死的可怜人,齐敬之也决意将这两件案子追查到底! 以手中刀斩破妖氛、驯服山川,山野少年的心中大愿,便从今日始! 决心既下,齐敬之察言观色,自然看出金甲日游因为事不关己又心存忌惮,对玉枕之事并不上心,要想从对方嘴里多套问些有用的消息出来,还是要从利害二字着手。 他索性把话说得更加露骨:“在齐某看来,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