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害怕,我惧怕,我畏缩,还胆寒……” “然而我,还希望,还希望……” 诺尔张开双臂唱着歌,笑得纯然至极,像一张白纸。 数不清的言论在二人的直播间疯狂上滑,雪花般闪过,一秒飞过数十万条内容。直播间已经不可被关闭,也许是主办方的手笔。 “哗啦啦——” 这一瞬间,山谷突然仿佛浸润在深海浑浊的光线之中,人们像是被蜂蜜黏住了的昆虫。 数道血色的暗沉身影,带着模湖不清的天平图桉鬼影一般游动,倏然地,诡异地,犹如粘稠的鲜血从山壁上滑落,直至黏腻的触感触到人们脚边。她们如此幽深地——凝视着最中央的诺尔。 ……来了吗? 深海一般的重压落上了苏明安的嵴背,身形像是冻僵般难以行动。不知多少道尖锐而凌厉的目光盯上了他们二人,像是在刮擦着他的嵴背。 他知道,在输入密码的这一刻,必然会引来“她们”。 “……” 诺尔站在原地,面前是启动成功的黎明系统。他坦然地面对着这些晦涩的血影,嵴背挺直。 犹如雷霆般隆隆的声音响起,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碾压诺尔的头颅。那声音带着雄浑的力量,犹如巨山一般厚重。粘稠鲜血般数不清的血影包围了诺尔。 在热度飙升到上亿的直播间中,人类听到了血影们犹如大提琴般低哑的声音。 声音中,明明没有确切的文字,话语含义却植入了每一个人脑海里: …… 【——人类种玩家诺尔·阿金妮。根据现有条件,你不可能知道这一序列的黎明密码。】 【——你拥有超出【规则】之外的权柄,诺尔·阿金妮。】 …… 这声音如同审判,敲击在聆听者的灵魂之上。 是主办方。 …… 苏明安预料到了如今的一幕。 他很早就摸清楚了主办方的底线——超越游戏的死亡回档权柄,是主办方无法忍受的存在。他决不能触犯这个底线——比如主动暴露自己拥有死亡回档。 他可以表露出极强的预知力,可以表现出如同预言家般的敏锐度,但绝不能开口说:“我有死亡回档,我告诉你一个信息……”这样的话。 一旦暴露出这样的信息,就等于在打【规则】的脸。【规则】是绝对不能违反的东西。 可以擦边,说意义模湖不清的“下一次”,可以引人怀疑,但绝对不能自我实锤。 否则,一旦他率先违反【规则】,主办方很有可能同时打破【不许对玩家出手】的规则,在他回档前禁锢他。 但问题来了。 一旦输入黎明密码,就必然会暴露这种权柄,因为无论如何苏明安也不可能猜出五位密码,任何理由都讲不通,这根本无法用“敏锐度”“预知力”等理由来解释。 而诺尔创造暗语,最终、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就是—— …… 与苏明安互穿身份。 …… 由本没有死亡回档权能的诺尔·阿金妮,去成为这个明面上的“死亡回档者”。 就算被针对,被针对的人也只会是诺尔。就算被规则毁灭,死去的也是诺尔,苏明安依然能够回档再想办法,不至于双输。即使主办方仍然猜到真正的权柄者是苏明安,但她们只要无法实锤,二人就能把这个轮转配合下去。 【规则】是永恒束缚她们的枷锁。 诺尔选择了成为这个站在台面上的,最危险的人。 在听到苏明安称呼他“诺尔·阿金妮”的那一刻,诺尔揭开了自己深埋已久的“最后一层心理暗示”,将自己送上了最后的祭台。 苏明安注视着被血影重重包围的诺尔,想起了诺尔上一周目隐喻的话。 …… 【苏明安,我一直渴望成为有价值的人,无论是探寻新世界的奥秘,还是帮助孩子们。我希望我对于他人而言,是一轮太阳。】 【而你可以在太阳的背后栖息。】 【为了下一次,下下一次,或是……某一次的周目……我希望看到你越来越多的笑容,还有孩子们越来越多的笑容。】 【我可以为你直面来自观众的猜忌、质疑,和来自其他玩家的嫉妒。】 【我可以为你承担一切来自主办方的针对、怒火,和副本难度的剧烈提升。】 【……】 【我可以伪装成这个“被选中者”,苏明安。】 …… 面对层层叠叠如同恶魂一样的血影的质问,诺尔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 细碎的光影在他食指间散落、晃动,宛如精灵在亲吻他的皮肤。他身为人类纤弱的躯体与这浩瀚的血影相比,犹如微末一般渺小。 亿万观众的视线聚焦此刻,震碎他们三观的权柄能力浮出水面,持有者是榜二玩家——【诺尔·阿金妮】。 最聪慧的冒险家,最冷静的冒险家,最无畏的冒险家,最勇敢的冒险家。 一个大胆的赌徒,一个疯狂又理智的探险者。 一只扑向自由的金色飞鸟,高居于高天之上永不下坠。 黎明系统的金红光辉冲天而起,诺尔沐浴在瑰丽的天穹之下,宛如永沐神光。 “嘘……” 面对这些生命层次远胜于他的高维生物,他的食指抵住唇瓣,示意她们安静。 仿佛在与命运宣战,语气间拥有坚不可摧的勇气、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笑着说: “神明们啊,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能等我,唱完这一首歌吗?” …… …… 【“苏明安,我已经失去了全部完美通关的资格,所以我会托举着你升上天空。”】 【“只有这样,”】 【“才能让拥有神明般的时间权柄,唯一真正意义上能与高维抗衡的‘第一玩家’,踏入一个崭新的、不存在死局的新世界。”】 【……】 【我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