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还有很长,你将宝完全压在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身上,指望他一直赢下去,根本不理智。妈妈知道因为第一世界你和他的接触,你很信任他——可你没看见论坛上怎么说的吗?大家都说你是要倒贴他,认为你自私又无能。但是妈妈知道,我们家的女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虞若何紧紧攥着拳头,她眨巴了下眼睛,感觉内里有着零星水光。 “妈妈说话是重了些,但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对我们而言完全没有好处……他确实很厉害,但我们只是普通人家……”母亲叹着气:“他是第一玩家,他没有那么小肚鸡肠,不会怪你的,把编号报出来,听妈妈的话,好吗?” 几声吸气呼气的声音响起,透过屏幕显得闷闷的,虞若何听了便知道,父亲又开始抽烟了。 她是母亲大龄产女,现在父母年纪已近六十,父亲又一直爱抽烟,硬生生把肺熏坏了,两口子三番两次往医院跑,还总弄得家里一片乌烟瘴气。 每到这时,母亲总是对着日历垂泪,她说他们两口子年纪这么大,如果走得早,没看见虞若何结婚,真不知道丢她一个人在世界上,该怎么办。 为了能多关照女儿一段日子,父亲这个老烟枪好不容易戒了烟,强逼着他自己天天锻炼身体,这才让体质稍微好了起来。 然后,世界游戏便开始了。 年近垂暮的父母,一瞬容光焕发,青春回归。 重新拥有了一副强劲身体的父亲,又开始抽起了烟。 父亲总说,如果那些高维生物没什么坏心思,能让他年轻好几十岁,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父亲说,如果能让领居家那个陪他下棋的王老头、李老太,一起被选中进来,一起年轻,那可就更好了。 父亲还说,如果女儿能够在这一年中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找个好人家成婚,生个小孙子小孙女让他抱抱,那他就算现在死了也能瞑目。 虞若何曾经也很高兴,她特地为二老在主神空间买了一座带花园的小洋楼,一家人享受着以前在翟星上从来没有的生活。他们不必再住那紧巴巴的方块屋,为了一点菜钱斤斤计较,而是可以尽情养花养草,过上以前羡慕不得的富贵人的生活——这对他们而言,都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幸福的体验。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对的,贴上苏明安,抱紧大腿,就能一路顺风顺水,获取很多积分。即使被他嫌弃,她也可以关心他,因为她是极幸运的一个,一开始就认识他的人。 但现在,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错了。 即使他的身边再没有人了,她也不应该做那一个陪在他身边的人,因为稳定,因为安全……因为父母。 她应该辜负他的信任,而后躲在主神空间里,安安心心见证他的失败。 她应该让所有人都看见——一个脱离集体的第一玩家,没有任何价值。 她应该把编号让出来, 她应该删除这个第一个的好友,从他的生命里就此消失掉, 她应该上前一步,伸出双手, ——而后将这个人,推进更深的深渊里去。 她听着屏幕那边一呼一吸的气息声,而后盯着桌面上的咖啡。 那里有着一圈波动剧烈的漩涡,似乎有一处黑洞正在拽着人下坠,透着一股歇斯底里和绝望的味道。 她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像是自己被困在了这一方白瓷杯中般,漩涡般的咖啡面波动着,将她自己也拉进去溺毙。 “若何,不是妈想多,实在是,我们要相信联合团的力量,也许人家联合团,也真的是为了和第一玩家合作呢?你不要想太多,只要把那串编号说出来……” “我知道了。” 虞若何突然出声。 “……什么,若何?”那边传来母亲狂喜的声音:“你答应了?” “……我知道了。”虞若何重复着,语气短促,字里行间都夹杂着她越发沉重的呼吸,她盯着咖啡杯面,忽地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 “我知道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语声沙哑,像溺水之人于湖面上的挣扎。 “若何,那你赶紧把编号报出来,然后正好我们一家子,见个面。”母亲还在絮絮叨叨:“你第五世界不选择下场,是对的,大家都分析说这个世界不太正常……正好,你现在也没事,你过来,我们吃个饭,旁边房子里的一家人也很想见见你……” 虞若何沉默了片刻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好。” 她说着,伸出手。 在点上了那鲜红的“挂断电话”后,她咽着口水,只觉着咽下去的味道,像极了自己的血。 昏暗的房内,再度化为了一片死寂。 她站起身,拿出锤子,而后,开始敲烂那扇曾经被她封上的窗户。 广场金色的模拟阳光一瞬间照进来,洒进她酸涩的眼中。 她看着喷泉处,那被各色灯光打得一片五彩斑斓的老板兔雕像。 这样类似的雕像,她曾经在翟星自家的小区门口也看见过。那极度重合而又迥然不同的错乱感,令人恍若隔世。 她一瞬泪水决堤。 “所有人都疯了。”她喃喃自语,泪水糊满面颊:“……我也是。” 她张着嘴,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唇色,白得有些透明。 她的声音短促而尖锐,像莺鸟死前最后一声啼鸣。 【对不起。】 …… “——所谓觉醒,是自身灵魂对自身能力的肯定和认同,而后获得使用权力的仪式。其本身含有的元素一直存在,无需固定时间的开启。” 苏明安站在台上,面对着下方的几千名革命军,说着笔记本上钦望写过的理论。 “你们有些人没有觉醒能力,并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天资,而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