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佑阿珠。” 她言罢,向袖手敬立的医馆郎中仔细问了郑海珠的伤情,吩咐贴身丫鬟竹香去将医资结了,方起身道:“看到丫头没事,我和大奶奶,也不叨扰你们了。回头我再让竹香送些调养烟嗓的汤药去韩府,都是当年我在宫里头时记下的好方子。” 老人想一想,又抿抿嘴,那眯起的眼角,每条皱纹里仿佛都有故事。 “有些情形,自古以来无甚两样,我这枯朽之人,同你们这些孩子叹一句也无妨。要说装神弄鬼、偷奸使诈,呵呵,外头这些凋虫小技呀,我们宫里出来的人,还真看不上眼。” …… 郑海珠顶着一块包公似的额头,回到韩府时,三房的媳妇杨氏,难得现身于前厅廊下。 “哎,咱韩府的大红人,可真得烤红了,唷,都红得发黑了。这下倒好,珠丫头,就算你再巴巴儿地把梳上去的髻子放下来,脑门中央贴上待价而沽四个字,只怕什么织造局的大公公,什么绍兴的望族张家,也瞧不上你咯。” 满院的丫头婆子小厮,晓得三奶奶神智一天比一天差,过年时也不出自家小院的门,唯上个月听闻阿珠姑娘从南边回府了,才冲出来噼里啪啦骂几句,猪丫头狗丫头地发泄一通,郑姑娘只静静地看着她,面上哪里有怒气,分明是看疯狗的怜悯。 过后从二爷二奶奶,到管家老彭,都给府里交待了,杨氏毕竟是三爷的嫡妻,她但凡赖着不分家出去,韩府的下人就还得当她是三奶奶,既然郑姑娘都不在意,你们若见她发疯,也由着她折腾吧,看好厨房的家伙事,提防她别去伤着郑姑娘就好,左右过了端午,郑姑娘就随大小姐去顾府了。 下人们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位奶奶其实也不算疯得彻底,三房的吃穿用度、月例银子,盯得可紧,也没出现提刀去砍仇人的情形,想来还是视财如命的人,明白若自己伤了郑姑娘,吃官司下狱不说,三房的那份子财产,只怕独女韩希盈争起来要吃亏。 此际,众人见杨氏手无寸铁、只是嘴炮轰得凶,也便零散地站着围观,任这位主子尽情地丢人。 郑海珠也驻足看着她,但这回不是看疯狗的心态,而是凝了神,将她叽里呱啦的话,每个字都听了。 暗暗咂摸咂摸,没什么蛛丝马迹,才望向韩希孟。 韩希孟斜撇着三婶婶,摇摇头,领着郑氏姑侄回自己的院里。 进屋后,韩希孟先开口:“看她那颟顸的蠢样,想来也排不出那么大一场戏。” 郑海珠双掌裹着纱布,喝了一口侄儿喂的热茶,若有所思道:“其实小姐,我在南边时,一直也担心你,你莫忘了,去岁我们无端被劫、险些受辱的桉子,可还没断个分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