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神袛的位置,可以供他膜拜,敬畏。 他的脑海中,是那一道身影背后负着的那一把剑。 如他的心魔一样。 只要那一把剑依旧在青云门伫立。 在顾余生的心中,它就如同神袛一样,矗立在迷雾深处。 五年。 父亲的剑。 成了顾余生心中的执念。 雪崩形成的风,吹过千年老槐树,穿过那长长的深巷。 顾余生一个人穿过街角,路过那一棵老槐树,又一个人走进深巷,他手捧着一本书,一只手却不自觉的握住腰间的那一把剑。 那一道上着锈锁的门紧闭着。 可顾余生没有停下来。 他一直的走,身体诡异般的穿过了那一道门。 当小院陡然出现在顾余生的眼底,他恍然间回过神来,他神色微愣,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角卡在门缝中。 顾余生微微用力,衣角呲啦的撕开。 他的瞳孔急剧的缩了一下,伸手去触那一道门。 锈迹斑斑的锁在门外哐哐晃动。 顾余生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他心神一动,眉心中,那一把剑在掌心轻轻转动。 腰间的木剑,也在铮铮作响。 良久。 顾余生手心一握,哂然道:“我,突破至……合道境了?” 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犹自觉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他抬头凝望青萍山。 那山上的雪崩,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余生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把自己关在小院。 潜心修炼那书卷上的秘籍。 当顾余生再次推开那一道门。 腰间的木剑已不知所踪。 他抬头凝望,深巷口的千年老槐树抽发嫩芽,山空碧蓝,早春已至,阳光正好。 顾余生久未嗅空气中的芳香。 他步履如风。 漫步在青云镇外的堤岸上。 堤岸之畔,是泛水东流的娟娟长河,长河的一侧,拂堤杨柳并青色,春烟弥漫起云霞。 目视野阔的尽头,是一片芦苇荡。 去年随着冷风飘落的芦花已不见,如今换了人间。 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风筝在天空摇曳。 芦花荡的尽头,是东出青萍的桃花坞。 远远的。 顾余生已嗅到桃花的味道。 他在春风骄阳中奔跑。 一头扎进桃花坞。 他停下脚步,嗅着桃花的芳香。 忽然间。 顾余生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很多事。 他摘取腰间酒葫芦。 祭酒桃花前。 一点。 一点。 又一点。 顾余生对着桃花对饮。 一杯。 一杯。 又一杯。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清澈,明亮! 铮! 一把木剑引葫而出。 落在他的手上。 对着面前的那一朵桃花。 一剑。 一剑。 又一剑。 桃花林中。 很快出现一道道白衣身影,漫天的身形变化。 与剑影交织。 久久不息! 桃花一瓣一瓣的飘荡风中。 顾余生时而傻笑,时而狂饮,时而呆愣。 当夕阳落下的时候,桃花坞的碧波清水中,飘来一叶乌篷船。 船头上。 有一道倩丽的身影伫立。 远远的,那一道身影如朦如胧。 细细凝望。 宛在水中坻。 一时间。 顾余生内心的思念如雨。 他手中握着的木剑剑穗随风飘荡。 双脚踏水飞溅。 那摇曳的乌篷船近了。 近了。 那一盏高挂在桅杆上的灯笼是如此的朦胧。 “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