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此番推断没错,但三司内能接任三司使的官员,可足足有十几位呢!要如何调查呢?” 韩绛若被罢黜,下面的三司副使、盐铁使、盐铁副使、度支使、度支副使、还有三司推官、判官、巡官、甚至户部侍郎、主事,都有资格接任三司使。 范围广且无线索,调查起来如大海捞针。 “郑东行!”杨左的脸上露出笑意,道:“此人就是突破口!” 赵顼也不由得点了点头,他与杨左的想法不谋而合。 若真是有人设计陷害韩绛,那郑东行上面绝对有人。 紧接着。 杨左看向赵顼,道:“官家,你将苏子由都召来了,想必接下来的部署定与其有关吧!” 杨左已经大概猜出官家要用何计策,但他自然不能抢官家的风头。 赵顼点了点头,直接说道:“苏子由作为三司度支判官,有买卖船只之权,朕准备让苏子由去和郑东行去谈一笔买卖,然后索要贿赂,以此引出背后主使者……” “官家,你让我去勒索,臣……臣有些做不到啊!”苏辙有些为难地说道。 赵顼露出笑脸。 “朕都已经为你想好了,你就假定郑东行已将三司使扳倒,剩下的三司官员定然会给郑家使绊子,郑家要想好好经商,必须要找新靠山,而你愿意做这个靠山。另外你兄长苏轼被朕贬到了琼州,你需要大量的钱财在朝中周转,将其调回来。如此,理由就成立了,至于如何去展现一副贪财者的嘴脸,你自己把控!” “臣明白了。”苏辙拱手。 当下的三司,官家最信任的就是他,他自然不能推脱。 赵顼思索了一番,又说道:“另外,不用控制民间舆论,就让百姓使劲骂韩绛,朕过段时间,要让百姓们排着队向韩绛道歉!” 杨左和苏辙皆是眼前一亮,二人虽不知官家要做什么,但笃定官家一定有办法挽回三司使的声誉。 …… 当日晚。 一辆马车停在了汴河旁。 郑东行有些蒙圈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一个时辰前。 一个马夫手持三司度支判官苏辙的牙牌,称苏辙要约其聊一聊订购海船的事项。 郑东行觉得有些古怪。 他与这位上任不久的度支判官并无交集,并且订购海船,完全可以去官衙聊。 但他又不敢得罪苏辙。 因为度支衙门,掌控着朝廷钱财的流入流出,郑家的很多买卖都与朝廷有关。 若开罪了苏辙,很多事情可能都办不好。 虽然,他在三司已有了一个靠山。 但像苏辙这样掌握实权的年轻官员,能讨好便要讨好。 郑东行思索了一番后,还是坐上了马车。 郑东行刚下马车,一旁的马夫便递给他了一个斗篷。 在这个节骨眼,官员们都躲着郑东行,以免被百姓们也骂成国之蛀虫。 很快。 郑东行戴着斗篷坐上一艘小舟,然后来到汴河上一艘长约数丈的大船上。 这时,甲板上。 一袭灰色长衫的苏辙正躺在一张躺椅上。 其摆了摆手,一旁的属下都撤去了,只剩下郑东行一人。 郑东行对苏辙的品性并不了解,当即走到其侧旁,拱手道:“草民郑东行,参见苏判官!” 苏辙缓缓坐起身来。 “本官不喜欢绕圈子,便直说了!” “你向三司使送礼,导致民怨沸腾,韩大人马上就要被罢官了!” 听到这话,郑东行甚是兴奋。 他与那位大人的计划终于得逞了。 “如今,三司官员们都恨你入骨,你郑家若还想在河海上做生意,投靠本官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说罢,苏辙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份文书。 “你先看看这个!” 郑东行打开仔细一看,顿时两眼放光。 “明年开春,朝廷要我郑家打造五十艘平底海船?”郑东行兴奋地抬起头。 此文书乃是朝廷明年三月份的造船报价。 一艘平底海船造价三千贯,五十艘便是十五万贯。 若全由郑家打造,郑家至少能赚五六万贯钱。 且后续的维护与运营,又可以挣一笔钱。 这绝对是个好买卖! 苏辙不屑一笑。 “造船之事已经定下了。明年,朝廷除了漕运外,还会大力发展海运,但会不会让你郑家做,还需要本官再调查一番你郑家的能力!行或不行,全靠本官决定!” 听到这话,郑东行便明白了,这是索贿呢! “若不是本官急需银钱,想着让我兄长从琼州尽快回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你见面,你应该明白,本官是在帮你!” “是……是,我明白的,明晚草民便将重礼送上!”郑东行弓着身子说道。 其脸上满是笑容,心中却对苏辙厌恶到了极点,已经思索着要去找那位大人物来整治苏辙一番了! “你的重礼是多少?” “三千片金叶子!”郑东行伸出三个手指。 苏辙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啪!” 一巴掌将一旁小桌的茶水打翻在地上,冷声道:“你当本官不知此次买卖,你们能赚多少吗?” “明晚,本官要收到一万贯金叶子,然后此事交由你郑家时,再给本官拿出五万贯钱!” “五万贯?” 郑东行面色惊诧,这笔买卖,他郑家的总利润也就只有五六万贯。 这个三司度支判官的心实在太黑,吃相太难看了。 此刻。 郑东行才明白他爹说的那句话:在咱大宋朝,最暴利的生意不是做买卖,而是做官。 “不行吗?你若不做,本官自会找他人来做,但明年你郑家的生意若一落千丈,可千万别怪我了!” 苏辙仰面朝天,一脸狂傲。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郑东行气得咬牙切齿,心想:等着吧,本公子能将三司使弄下去,也能将你弄下去! 少顷,郑东行又化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