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天气晴朗。 汴京新年的年味不仅没有变澹,反而更加浓烈了一些。 在大宋百姓的过节习惯里,上元节才是新年最盛大的狂欢。 汴京城中,可能唯一不开心的人,便是辽国特使萧庆了。 大厅内,萧庆来回踱步,心情极为沮丧。 耶律燕又告了他一状。 就在刚才,他接到辽国权相耶律乙辛的密信,后者将他臭骂一顿,并命他再次向大宋索要岁币。 如若不成,他的仕途基本也就完了。 “这个贱女人,她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大宋有多硬气,我若去提增加岁币的事儿,只会再被宋臣骂一顿!” 萧庆一想起富弼当时骂辽国卑鄙无耻、自私自利,不配做大宋兄弟之国的话语,就感到头皮发麻。 他根本无法反驳,而辽国也不可能向大宋提供任何援助。 现在的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逼迫大宋增加岁币。 突然,萧庆心中冒出一个新想法。 “增加岁币已然是不可能了,但我要保住自己的官位却还有希望……” …… 翌日,晚间。 丰乐楼大厅内,座无空席,热闹非凡。 二楼、三楼的包间都至少需要提前七日预订,才能抢到位置。 萧庆花了超过市场价二十倍的价格,定到了一个包间。 包间外,两个护卫站在外侧。 而在房间内,除了萧庆外,还有一个正在易容的男子,其名为萧三,乃是萧庆的家仆。 “萧三,动手时要记得对准爷的肩膀,不要歪了,明白吗?”萧庆再次强调。 “爷,你放心吧,保证不会出意外的!” 铜镜中,映照出萧三易过容的脸,竟然和来国公寇准之孙寇勇一模一样。 而此刻。 在隔壁包间中,寇勇和一群兄弟喝得正是开心,好不容易回到汴京,寇勇自然尽地主宜,请兄弟们尝一尝汴京城的美食美酒。 因为朋友较多,他已经连续喝三天了。 每一次都是将朋友们全喝趴下,然后他最后再喝上一壶丰乐楼独特的武岩红茶,才会离去,回家睡觉。 十余位年轻汉子,不到半个时辰,便喝了三坛五斤装的猴儿醉,且喝得越多,话也越多。 一个个搂着脖子,吐沫横飞,似乎有着说不完的心里话。 寇勇完全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大半个时辰后。 寇勇那桌的汉子,渐渐开始有人醉酒倒下,然后被寇勇安排的马车陆续送回家。 喝猴儿醉,没有喝不醉的。 不多时,包间中就剩下寇勇一人。 而他的管家刚去送走三人,回来后方能接寇勇回家。 寇勇晕晕乎乎地坐在椅子上,伸手朝着桌子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杯子。 就在这时,萧庆大步走进寇勇的包间中。 寇勇抬起头,眼睛里的萧庆几乎是重影的,并看不出长什么模样。 “你……你……是谁?” 萧庆笑着说道:“辽国北院枢密副使萧庆。” 听到这个名字,寇勇不由得清醒了一些,问道:“你……你这个辽人,来我这里干什么?” “本使本以为大宋的西北军有多厉害,没想到喝完酒都是怂货!在我大辽铁骑的面前,你们宋兵,一个回合都撑不了!” “你放屁!” 听到此话,寇勇扶着桌子,气呼呼地站起身来。 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后面突然伸出一记手刀,将其打晕了过去。 而后,迅速出现两个黑衣人,将寇勇抬走了。 与此同时,一身酒气,假扮成寇勇,且衣着发型一模一样的萧三出现在室内。 萧庆向其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室外奔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杀人了!要杀人了!” 此时。 丰乐楼的大厅内还有近百人正在饮酒吃饭,大家被这道刺耳的声音吸引,纷纷望去。 寇勇,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 众人看到寇勇手持一把匕首朝着一个中年人狂追而去! 几乎眨眼间,寇勇就将中年人堵到了二楼走廊的尽头。 中年人刚转过身来,一把匕首就刺进了他的身体。 “啊!” 走廊里传来一道惨叫声。 中年人躺在地上,而寇勇拿着带血的匕首,朝着下面冲过来。 大厅的食客不由得大骇,纷纷退到角落里,让寇勇跑了出去。 而这时,一名灰衣人高喊道:“特使遇刺了!特使遇刺了,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大厅中,有人是识得萧庆的,不由得大惊。 “是……是来国公的孙子寇勇,他……他竟然将辽国特使萧庆杀了!” 此话一出,大厅瞬间乱了起来,人们都朝着外面跑去。 年节期间,辽国特使被刺杀,这无疑是一件影响极为恶劣的事件。 而此刻。 假寇勇跑到一条偏僻的巷道,那里还有两名黑衣人在等着他,而真寇勇正躺在一旁熟睡。 寇勇今晚喝了近三斤猴儿醉,已经完全醉得不省人事了。 那假寇勇,先用一块布将带血匕首上面的指纹擦拭干净,又让寇勇握了一下匕首,随后又将一份大宋与辽国的边境布防图塞在了他的怀中。 然后,便迅速撤了! 与此同时,皇城司接到报桉,迅速来到了丰乐楼。 当听到醉酒的寇勇将辽国特使萧庆捅了后,立马派人去寻寇勇,同时也将此事上报给了刑部和开封府。 不多时,皇城司便找到了在巷子旁熟睡的寇勇。 其手掌带血,一旁还有一把粘着血痕的匕首。 皇城司士兵无法叫醒寇勇,只能将其抬上马车,连同作桉工具一起送往了皇城司。 正月十三的深夜,发生此等凶杀事件,自然成为了无数百姓议论的热点。 “那辽国特使若被杀死了,会不会引发辽国和我大宋的战争啊?” “我识得寇勇公子,他虽然有些莽撞,但……但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