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的第一战宣告结束,无论是北面高台还是南面高台,此刻都各自忙于救治己方出战的人员。
蛮古虽然不曾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势,但血脉之力的开启让他陷入狂化,想要将他的意志拉回哪怕是对于蛮王来说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而在另一边,田小壮的伤势则是肉眼可见的,他能撑到现在甚至都可以称作是一个奇迹。
回到台上,季牧挥手之间便召来了一整个镇妖司医司的人,全力救治田小壮。
一旁,玉依香也是分出了自身的一缕圣力,稳固住田小壮的根基,让他不至于因此留下什么隐患。
擂台下方,众多蛮族各自私语,但像之前那般的喊骂之声几乎都没有了。
对于这一战的结果,蛮族之人虽然惋惜乃至气愤,但内心深处却是认同的。
无论是蛮古还是田小壮,在这一战上都拼上了全力,甚至一度濒死。
——赌上性命的战斗,便不可以用胜负来压迫。
这是蛮族所信奉的准则之一。
纵使再蛮勇好斗,但既冠以“人”之名,就会有其坚守。
在这众多议论之声中,并没有过去多一会,第一蛮将的声音便再度传来,那是第二场战斗即将随之开启的信号。
“咻”地两声轻响,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出现在了擂台之上,正是蛮族的蛮勇与南洲的齐鄂。
这位第一蛮将之子在登台之后先是抬头看了上方的父亲一眼,旋即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对手。
经过方才的那一战,蛮勇多少收敛了几分轻蔑,多了几分郑重,显然这帮身材瘦弱的家伙,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么脆弱。
而在另一边,齐鄂也在打量着自己的对手。
在开打之前,齐鄂突然问了一句:
“你也会开启血脉之力吗?”
蛮勇愣了一下,多少感到有些冒犯,随即便冷哼了一声道: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了。”
“啪”地一声,第二颗石子从上空坠落台前,二人的身影同时间动了。
蛮勇的战斗方式与蛮古很是相似,都是一样的莽,横冲直撞。
齐鄂的战斗方式则与田小壮全然不同。
在蛮勇冲过来的瞬间,齐鄂双足点地,整个人瞬间后退。
而在后退的同时,齐鄂手中突然现出了一本经书,快速翻动。
“定!”
伴随着一声敕令,齐鄂手中经书猛然定格,中间有一页笔直的竖起,宛如剑锋般直指天空。
这一页写着“非礼勿视”四个大字。
蛮勇在一瞬间丧失了自己的视力,这让他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慌乱。
但他毕竟是第一蛮将之子,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镇定了下来,依靠灵觉与听力判断齐鄂的位置再度冲了过来。
“啪”地一声,经书再度翻动并定格在了新的一页。
这一页写着“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一句。
蛮勇在一瞬间惊异的发现自身的躯体竟然在他的感知中不断收缩,变得渺小无比,而对面齐鄂的身影却在此刻疯狂壮大起来,宛如山岳。
不仅是体型上的逆转差异,就连灵力境界似乎都有所波动,此消彼长。
蛮勇一瞬间惊愕的停了下来。
身为万事万物都喜欢以蛮力破局的蛮族,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如此诡异的战斗。
齐鄂所修的“书道”海纳百川,取“一道容万法”之意。
第一张书页,蕴藏着一缕“言出法随”的律令之意。
第二张书页,则有一丝幻道与律令结合的的意味。
严格来说,这才是学宫真正用以传承的道法,书圣孔陌那一代的书剑一道则完全是另辟蹊径。
此刻,田小壮传承了季牧的剑,斩出了一剑归一,而齐鄂则传承了最为纯粹的“书道”,并且在此道上的天赋极为惊人。
书道,同样极强!
擂台上交手的一瞬间,齐鄂几乎就凭借着两张书页将对手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但就在齐鄂准备趁此机会进一步发动攻势之际,一道极为恐怖的波动横扫整个擂台,也瞬间破除了齐鄂的道法。
齐鄂皱眉一看,发现对岸的蛮勇浑身血红,宛如邪魔般狞笑着向自己走来,那状态与上一场的蛮古同出一辙。
只一眼,齐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蛮勇开启了血脉之力。
“唉...”
齐鄂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
面对实力暴涨的对手,齐鄂一时间反倒没有做出什么应对,反而抬起了头,目光看向南面高台的方向。
他这样仰头不为所动的举动引起了台下众多蛮族的疑惑。
“他这是在做什么?”
“可能蛮勇开启血脉之力后,他知道打不过,索性认命了吧。”
蛮族自然不知晓,齐鄂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看向了一个人,那便是他的先生季牧。
高台之上,季牧自然察觉到了齐鄂的目光,略微思忖过后,他点了点头,传音道:
“你自己决断。”
得到这声回应,齐鄂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