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这秦云不过是一个区区受封于琼州的镇南王，居然敢与我袁家叫板？” 袁家祠堂内，一众耄老齐聚，商量朝廷下发的新税制。 “大长老息怒，秦云此人行事向来不按章法，他让秦茂才杀我袁家子弟，无非是想给我等立威，好激怒我们，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出来！” “没错，秦云此子在军中有些手段，便觉得直来直去地杀人便可解决问题。殊不知，软刀子才疼。” “依老朽之见，带人去赔礼，去道歉！无论他接不接受，我袁家拿出了态度，要是他之后再与我们作对，那世人就看到了，不是我袁家不服王令，是朝廷不给我们活路！” “至于这新税制，倒也简单，传令下去，让那群家生子来家中领取田地，然后让他们上报绝收的消息。” “大不了，送些家生子去服徭役，我们还能说他秦云，枉顾圣意，强行征税导致通州百姓家破人亡，怨声载道，到时候发动朝中人脉关系，一起参他一本，看他又能奈何？” “怕就怕，这是皇帝的意思，如今萧家满门被灭，我袁家做事还是要低调一些。” “萧家那是明目张胆主动造反，我袁家一直可是安分守己，他皇帝老儿敢灭萧家，是就因为萧家坏了规矩，天下世家没有动作。但他敢动我袁家，江南，东境那些大族可就坐不住了。” “这大夏，可不仅仅是他秦家的，也是我各大世家一同打下来的。谁要是坏了规矩，谁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说得对！这事儿，就这么办，咱们给了面子，就看秦云给不了里子了！” “对了，还有一事，那就是关于通州王的事情，这些年我等步步蚕食通州王，虽然在大夏各地已是常态，但毕竟面子上不好过。交出一部分族人，在新继位通州王大典上负荆请罪，家族养了他们那么久，是时候该让他们为家族做出贡献了！” …… 随着一众耄老的决议，袁家便有一部分族人被押到了通州府衙门，这些人都是往日里作奸犯科之辈。 一个个被插着细数罪状的牌子，而通州府的百姓们尽皆一窝蜂地自发的涌入衙门门口，口呼梁王殿下大青天。 搞得秦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清楚，这种大氏族长久以来的生存策略就是人多，多方下注，随时舍弃一部分族人。 所以才会有千年世家，百年王朝的说法。 对于这种对手，秦云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尤其是，当他得知，袁家开始主动分田地时，李继更是有些郁闷。 “殿下，袁家少主，袁少卿带着一众族人来向殿下请罪，现就跪在衙门外。” 秦茂才走了进来，秦云问道：“袁少卿此人性格如何？” “回殿下，此人温文尔雅，八面玲珑，乐善好施，是袁家花大力气包装出来的门面，这天下世家几乎所有的大世家继承人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光从外表和过往行迹来看，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秦云一怔，这皇位充其量就是九个人来夺，那世家子弟呢？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争一个？ 此刻，秦云突然间有点儿不反感这夺嫡之路上的艰苦了，身为皇室，难免会遇到良莠不齐的时候。 可大氏族不一样，他们不是子承父业，而是子承祖业，虽然也有嫡庶之分，可庶出亦能通过努力为家族开枝散叶，甚至分裂出去新开一个充满活泼有生机的大家族。 如此周而复始，盘根错节，当真恐怖如斯！ 萧家灭了？但那些早已从萧家分出去，甚至改了姓的族人呢？ 这一刻，秦云已经看到了夏皇坐在那个位置上整日面对的是什么了。 或许古人并不傻，或许早有人看透了这历史周期律，但历史的齿轮滚滚向前，谁又能不被碾压? 秦云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曾经那个缔造一个大同世界的美妙幻想。 大夏本就有它的轨迹，他所能做的，无非是融入大夏本身，做个皇子，亦或者帝王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后世，那就交给后人。 想通其中关节后，秦云笑了。 “走吧，去见一见这位世家翘楚！” 秦云负手，秦茂才躬身跟了上去，一路上，四周之人无不匍匐在地，以承托二者的威严。 “草民袁少卿，拜见梁王殿下！” 秦云定睛一看，此人与他年纪相差不大，美风姿，仪容仪态无可挑剔，甚至连说话语调，抬手的动作，眼神，都仿佛千锤百炼过无数次一般。 “此人心性极佳！” 秦云给出了这个评价。 “平身！” “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