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最终没能接受顾眠那跟着车跑的建议。
他认命的坐到车座,紧接着顾眠便一加油门,沿着马路向北驶去。
这破车勉强撑到了煤矿基地附近,当顾眠大老远的看见那煤矿基地的时候,三轮车发出一声呜咽,然后寿终正寝了。
顾眠拿着椅子腿跳下来看向胖子:“都怪你太沉了。”
胖子也麻利的滚下来:“我是虚胖……虚胖……”
一座巨大的煤矿基地坐落在前方。
顾眠看到那边有一座不矮的山,他之前学地理的时候似乎学过煤矿资源都分布在山脉附近,现在看来这些定律拿到副本里也仍然好用。
那座不矮的山前建了几个大型建筑,一排铁栏杆将那几栋建筑半包围起来,连带着那座山的一小部分。
巨大的铁门正对着二人,面好像还挂了几个大字。
天色太黑,他们在这看不清门的字。
“走吧,去那边看看。”顾眠抬脚向前走去。
胖子也连忙掏出手电筒跟,这边的路不太平,坑坑洼洼的,又是半夜,说不定一不注意掉沟里了。
在手电筒的照明下,二人走的还算顺利,没几分钟来到了这座大铁门的跟前。
顾眠抬头看去,发现门挂着的字是“矿城煤矿基地”
铁门后不远处有一栋大楼,顾眠这会离得近,看的也清楚了些。
那好像是员工楼,让煤矿工人住的地方。
胖子站在门前感慨着:“这宿舍楼好大啊,能住多少工人……”
“毕竟声称是全世界最大的煤矿基地,不过我感觉这基地好像挺寒碜的啊,难不成世界最大这个样?”顾眠推了推铁门。
胖子打着手电筒向里照去:“医生你注意点,我们在直播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头顶的跟拍器。
顾眠适时的闭嘴。
大门并没有锁,一推开了,二人并不需要翻墙或者砸门。
胖子瞅着面前的几座大楼。
视野有三座楼一看是员工住宿楼,因为每个房间都建有阳台,其几个房间的晾衣杆还挂了内裤,也不知道已经在面挂了多少年了,已经有鸟在里面扎了窝。
还有一栋稍微矮一些的看起来是餐厅,看来平日里这些煤矿工人都住在煤矿基地里。
这地方并没有旅游册说的那么好,相反还十分脏乱。
大概是因为靠着山的原因,地面有不少枯枝和落叶,土路都已经长出了草来。
顾眠看到宿舍楼旁的草几乎已经长得和窗口一般高了。
“这是废弃了多少年了……咳咳”胖子咳了两声捂住鼻子。
这地方都是土路,又有煤矿堆积,所以粉尘很多,深吸一口气都觉得喉咙有些痒痒。
胖子拿着手电照射着四周,仿佛害怕会突然有怪物冲来一样:“话说回来医生,咱可要小心点,我之前在矿井工作过,这种地方死过的人一般不会少……”
顾眠撇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干过?”
维修工、大车司机、矿工,听起来都是苦力活。
“被一个老头坑的,其实我当年是想子承父业回家当老师来着,结果还没等我毕业,我那苦命的老爹两腿一蹬升天了,说跑题了,我接着说矿山的事情……”
顾眠沉默着向前走去。
他并不打算去宿舍楼里找什么线索。
因为这宿舍楼实在太多,一间一间的下来怕是好几天都搜不完。
除非他能直接在那阳台晾的内裤裤裆的鸟窝里掏出什么重要线索。
胖子一边跟着顾眠一边自顾自的说着:“矿难这种事发生的频率其实挺高,当年我在煤矿工厂干了只有几个月,见识过一场挺大的矿难”
“当时我刚去没几天,跟着那个坑我去的老头子实习,后来那老师傅下了一次矿,再也没来过”
“据说是挖着挖着坍塌了,活埋住了一百多个人,后来救援队拼死拼活的救出来七八个快咽气的,剩下的那些被挖出来的时候脸都青了”
“当时我们厂那搭了一排一排的灵棚,一眼都看不过来,白花花一片,眼疼”
“死了的都用白布盖着,老婆来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哪,跪在地哭,哭的撕心裂肺的”
“有的小孩太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直想去掀那白布帘子,说要找爸爸”
“那煤矿附近有个村,工人大半是从那村里找来的,那个村的哭灵的哭完这家哭那家,嗓子都哑了”
“那些爷们早知道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死了,早早地买好保险,心想着万一自己那天死了,起码老婆孩子还能拿着自己的卖命钱吃一口热乎饭”
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他们死的时候都心有怨气吧,被活埋住,等不到有人来救自己,要我我也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