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格兰帝国的文明发展本就走在了此界前列,他带着格兰帝国的军队远征四方,推行格兰帝国的先进文明,完全符合大道法则与天人境要义,所以他的状态很好。” 杨大将军撇了撇嘴,不甚开心地哼了一声:“哪怕用侵略的方式也是对的?” “侵略当然不对。”赵宁微微叹息,“但这没有违背大道法则与文明发展的规律。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本身就是最基本的天地至理。当我们走出此界,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去跟异界文明相争时,也只有先进文明强大实力才有竞争力。 “大道法则就是大道法则,它没有对错之分,也不会顾虑对错。” 杨大将军摊摊手,“我很难不认同你这番话。毕竟,我也是个天人境。” 话音方落,她偏头怪异地看着赵宁,慢悠悠地道:“与格兰帝国想比,大晋皇朝眼下是落后文明,你该不会为了文明进步,敞开胸怀迎接对方的入侵,全盘接纳对方的文明吧?” 赵宁:“......” 他走到杨大将军面前,在对方一脸的迷茫中,伸手扒拉对方的脑袋,好似要掰开一个南瓜一样。 杨大将军的脑袋当然不至于被扒开,头发却被打乱了,她怒气冲冲地拍掉赵宁的爪子向后跳开,握着拳头道:“你,你好好说话,再动手动脚休怪我不客气! “你以前没这个毛病啊,怎么,成了天人境,性情大变了?” “大概是这样。”赵宁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耸了耸肩。 接着他神色一正,“大晋文明虽然暂时落后于格兰帝国,但这并不代表大晋民族不如格兰民族,只要人没问题,面对差异我们就该奋起直追,哪有任由对方侵略的道理? “难道面对比我们稍强那么一点的异文明,我们也直接装死认输?谁敢冒犯我大晋疆土,给我的兄弟姐妹带来灾难,伸手剁手伸脚剁脚!” 杨大将军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没忘记你革新战士的身份,哪怕是成了天人境,依然视苍生为手足。 “但那样一来,你跟元木真有何区别?” 赵宁稍作沉吟:“有些坚持,是一辈子不能变的,否则我也就没了自我。失去自我,就跟一截朽木没了区别,这一生彻底白活。 “至于跟元木真的区别,自然是很大。他在以野蛮文明侵略先进文明,而我没有想过侵略谁,只是在自立自强。 “人生的意义在奋斗向前,文明亦复如是。” 杨大将军再度竖起赞赏的大拇指。 半响,她看着光门,“如此看来,元木真虽然成就了天人境,但并没有跟异文明建立稳固的气机链接,搭建摆渡桥。” 赵宁不以为然地道:“他这是有自知之明。 “以天元王庭的文明程度,要是正儿八经开始跟异界沟通往来,他们根本抵挡不住先进文明的同化,最终会完全失去民族自我,沦为别人的附庸,直至彻底被别人所灭。” 杨大将军点点头,抬起一根手指:“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你要不要走进这座光门,跟彼岸界搭建属于自己的摆渡桥?” 这是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接决定着大晋皇朝的前途。 “古往今来,成就天人境的修行者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但搭建摆渡桥的痕迹却几乎看不见,顶多也就是在史前时代,这个世界上留下过超越此界当时文明力量的一些建筑、奇迹。” 赵宁没有冒然回答杨大将军的问题,而是追忆了一句过往,“这也就说明,此界的先祖纵然成就了天人境,要么没有搭建摆渡桥,要么及时中断了摆渡桥。 “如果有后一种情况,以摆渡桥一经搭建除非双方同意不能中断的法则,他们很可能是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强行让摆渡桥消失。” 说到这,赵宁不禁一阵沉默。 搭建摆渡桥,就成为了文明的掌舵人,同时也成为了文明的负重者。 非同小可。 元木真成了天人境也没有搭建摆渡桥,那么在他之前成就天人境的那些修行者,没有搭建摆渡桥的原因只怕也是因为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想他们所在的文明国度被异界同化、毁灭。 而如今的格兰帝国,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却似乎没什么犹豫。 他们难道就没有顾虑,没有恐惧? 赵宁想起干将莫邪曾说过的话。 封建文明相对保守,小农经济扩张性有限,即便有大力拓疆的战争,往往也是雄才大略的君王的个人行为,伴随着这位君王的死去,扩张大业常常随之消失。 而当封建文明发展到商业资本文明时,一切就不同了,它们天然具有扩张性侵略性,而一旦他们开始大肆扩张,就不会因为几个人的死亡而停止。 换言之,封建领主更加注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以保证自己的封闭统治为最基本最核心诉求,就像宋治这位封建皇帝没想着开疆拓土,只想加强皇权一样。 而商业资产阶级更加注重开拓,野心更大侵略性更高,他们天生就需要广阔的原料与商品市场,故而比封建阶级有进步性,符合文明向前发展的需要。 所以,当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到现在,格兰帝国的天使境修行者毫不犹豫搭建了摆渡桥,开始跟异界大规模沟通往来。他们开启了波涛汹涌的时代浪潮,也裹挟着这个世界走到了风云变化的十字路口! “所以,你到底要怎么选?”杨大将军看着赵宁的侧脸追问。 面对天门,赵宁迈步向前。 而这时,他脑海中有一段信息陡然回响: 进入摆渡空间,搭建摆渡桥,沟通异界,即意味着跳出一界天地,正式加入宇宙角逐场。 角逐场精彩纷呈也凶险莫测,这条路福祸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