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远岱到了码头,跟着他支援过来的狐狸淀大当家,也在片刻后到了。 黄远岱没有进水寨,就在码头边的亭子里,跟曹云烨等人勾画眼前的战局。 “我们围了一个千人队,在之前的战斗中,表现出了不俗战力,州城的胡子不知道我们具体有多少人,接下来少说也会派一个千人队来救。” 黄远岱在泥土地上画出了莫州、白洋淀、狐狸淀地图: “眼下国战正在紧要时候,胡子的兵力都投到了正面战场,留在后方的人马并不多,整个莫州城,就只有三千驻军。 “我这回将莫州、瀛洲境内湖淀的人手都调了过来,共有四千之众,大部分在外围待命。 “如果莫州的胡子,只派一个千人队来救,我们仗着熟悉地形、擅长水战,合围聚歼并不难。 “届时,我们此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曹云烨搓着手不无激动道:“只要灭了这两个千人队,整个莫州就剩了一个千人队的胡子正规军,防守州城可以,要分兵出来把守地方县乡就难了。 “等到了那时,我们再扩大队伍,在县乡招募好汉,便能将影响提升一个层次,军营也不用建在白洋淀,直接就能摆在唐兴县城!” 说到这,曹云烨眼中满是向往之色: “占有了城池,有了稳定的兵源与财源,掌握了地方权力,我们就不再是匪盗,也不是山野好汉,而是堂堂正正的王师!” 站在曹云烨身后的李虎,被他这番话说得双眸明亮、热血沸腾。 州县乡野之中,不乏刘实这种得了好处,便投靠胡子给胡子磕头,并趁机大肆敛财的地主富人; 也不乏王二那种为了出人头地、荣华富贵,而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但如他李虎这种不愿做亡国奴,不愿给胡子做狗的,也是大有人在。 仅仅是这回,他投靠了曹云烨,乡间便有不少青壮慕名而来。 他们一方面是在这些时日,如李虎一样,被胡子与刘实等人害得不轻,想跟胡子拼个死活;另一方面,也是不愿看到祖宗的大好河山,被一群蛮人窃据。 之前他们空有一腔怨忿、热血,却杀敌无门,只能卑躬屈膝的忍着,现在有李虎这个他们熟悉的侠勇带头,加入到曹云烨麾下来,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这也是曹云烨早就想拉李虎入伙的原因。拼命的活计事关重大,有熟悉、敬重的好汉带头,跟完全去投一个陌生人,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可以想象,只要他们占据了县城,到时候振臂一呼,一定会有大量青壮来投,队伍的规模立时就会不一样。 曹云烨说得激动,黄远岱却神色淡漠,摸着山羊胡不置可否。 “先生觉得曹某说得不对?” 曹云烨转念一想,自己就意识到了问题,面容变得肃然:“莫州要是只派一个千人来,那也就罢了,倘若两千人倾巢而出,我们只怕没有胜算。” 这一战打不赢,那什么都不用说,根本没有未来的发展可言,能在白洋淀里逃窜游弋,避过这场灭顶之灾就是万幸了。 “先生,我们该怎么办?”曹云烨立马问。 黄远岱掏出腰间的酒葫芦,仰头想要喝一口,却一滴酒也没倒出来,他顿时意兴阑珊,把酒壶丢给曹云烨:“去,先打酒来。” ...... 一日后,水寨得到消息,莫州的胡子兵马已经出城。 曹云烨等人神色冷峻。 莫州的胡子,选择了倾巢而出! 除了留下两百人守城,其余人马都快速向水寨赶来!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曹云烨连忙问黄远岱。 “你觉得该当如何?”黄远岱边喝葫芦里的酒边问。 曹云烨不无迟疑道:“先生,就算我们中有不少修行者,但对方近两千人,我们怎么都不是对手,还是先弃守水寨,遁入湖淀中避祸吧?” 黄远岱把酒葫芦塞上,挂回腰间,摸着山羊胡呵呵笑道:“怕什么? “莫州兵马倾巢而出,此举正合我意。他们要是不这样来,我想要把声势闹大,还需要费不少事。现在倒好,一切都简单了。” 李虎觉得黄远岱在吹牛皮,吹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曹云烨则是怔了怔,吃惊道:“先生还有别的大图谋?” “大图谋谈不上,一点小谋划罢了。” 黄远岱拍拍自己的肚子,将狐狸淀的大当家叫到跟前来,“你立刻汇合老三所部,在湖淀边缘聚集,胡子兵马到了之后,放他们进来,不要露头被发现。 “而后将我们事先准备好的草船,运到芦苇荡中布置妥当,等我命令。” 对方领命而去,曹云烨不明所以,黄远岱则眺望着芦苇荡,不无惋惜的感叹: “可惜了,这是春夏之交,芦苇绿油油的;倘若是秋冬之时,芦苇枯黄,老夫何必这么费事,一把火就把这些蛮子给烧了。” 说着,他招招手,叫来一名修行者随从:“给苗大当家传令,让他打开红色的锦囊,按照里面的方案行事。” “是!” 安排完这些,黄远岱才回头看向曹云烨:“曹大当家,你不是要放弃水寨遁入湖淀深处吗?老夫准了。 “不过,得等胡子的援军到了近前再走,还得作仓惶状,引诱对方追击。记住,不要跑得太快,免得对方完全失去你们的踪迹,追不上不追了。” 曹云烨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先生这是意欲何为?” 黄远岱笑得很神秘,“意欲何为?杀人啊意欲何为。” 曹云烨:“......” 黄远岱接着道:“大当家想要扩大队伍,跟胡子好生较量,这是好事,可扩大队伍不一定要占据县城,只要有钱粮,就不愁没有好汉来投。” 曹云烨最缺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