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考,其中王兴成虽然眼神数变,但没有说话,满脸虬髯的李奎却是个直性子,当即道: “如果赵将军不问,军中大事自然由主帅一言而决,我等绝对不敢有异议,但既然赵将军问起,末将便有话直说了。 “赵将军,末将跟王防御使麾下的将士,都是训练有素、军备齐全的皇朝王师,相比之于义军战力更强,理应承担先锋位置!” 他这话说完,王兴成脸色微微一变。 耿安国原本对自己只能呆在大军尾部的处境颇为不甘,想要请命去担任先锋,平心而论,他觉得两度击败官军进犯的梁山营,战力比防御使的军队只强不弱。 但听李奎说什么“军中大事自然由主帅一言而决”,便忍住了到了嘴边的话,他不是皇朝正规军的将领,不知道军中规矩,很怕触犯军法,只能谨言慎行。 魏无羡、宋明等王极境修行者,也都看向赵宁,眼中有不解之色,等着赵宁解答疑惑。朝廷的正规军,战力的确应该要强一些,在此时应该承担重要位置。 赵宁知道众人的想法,也知道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作为大齐皇朝的臣子,他之前做的一些事,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稍作沉吟,赵宁心中便已有了主意,正色道: “从古至今,每逢开朝立国之时,天下豪杰不是在军中就是在朝中,正因为有他们齐心协力、各展所能,太祖才能堪平乱世,建功立业,雄视八方。 “但到了太平时节,尤其是天下承平日久的时候,真豪杰大丈夫往往是在民间,而不是在官场。所以每逢乱世,总是英雄出草莽。”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愕然,显然赵宁话里的道理,他们之前没有思考过。 魏无羡陷入沉思,耿安国等义军将领,不自觉挺了挺胸膛,而宋明跟李奎、王兴成等人,则是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赵宁这是贬低了他们。 赵宁没有说太多,这时候解答这个论断的背后原因,只会触怒宋明、李奎、王兴成等朝廷人员,因为真相确实会伤害他们的感情。 无论什么朝代,一旦承平日久,身居高位的,都是善于钻营之辈,真正有操作有血性有才能的人,往往得不到重用——或者是为了加官进爵,放弃了原则。 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例如大一统的皇朝内,如果没有外部力量的介入,这个封闭的环境只会越来越混乱,越来越腐朽。 从国家吏治的角度说,就是贪官污吏会越来越多,百姓处境会越来越不堪。 无论开朝立国之际,君王是如何雄才大略,官将是如何公正奋勇,仁人志士是如何为国为民,只要世道承平,一切都会回到现实上来。 大家逐利的本性,会驱使大家把正义道德、礼义坚守抛在一边,变得利益至上。利益,个人利益,总是这天下最实在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世家子弟懈怠自满,寒门官员欺上瞒下,一个沉迷享乐纸醉金迷,一个为了往上攀爬不择手段,哪里还会有多少真豪杰大丈夫? 如果大家都像开朝立国时那样,有信念有追求有道德有理想,甘愿为了国家未来抛头颅洒热血,不顾个人富贵荣辱身家性命,大齐历代皇帝,包括宋治在内,挑起文武之争、分化世家力量,不惜纵容土地兼并,让无数平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扶持寒门崛起的策略,又怎么会成功? 国战开启,乱世来了,这个天下才需要英雄豪杰。 国家危亡,社稷垂危,万民受苦,这天下才有英雄豪杰的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的舞台。 面对众人迷茫无知,而又恼羞成怒的目光,赵宁只是报以一声意味难言的叹息: “此战胜负的干系,本将自会一力承担。相信战争的结果,会解答你们心中的困惑。现在,各部依令行事,谁敢懈怠半分,本将军法不容!” 众人闻听此言,面容都肃然起来,纷纷抱拳应诺。 这既是主帅的权威的威慑结果,也是赵宁跟赵氏过往的战绩,让众人对赵宁保有信任。 只有长河船行大当家陈奕,云家家主云雍,一品楼三当家方墨轩,张家家主张嘉,丁家庄庄主丁仪,在抱拳的时候信心满满,意气奋发。 众将退下,各归本部,依照赵宁的军令,部署将士行动后。赵宁负手站在土包上,继续在黑夜中向西眺望。 前方虽然是漆黑一团,但在赵宁眼中,那已经是灯火幢幢、人声鼎沸的战场。 自乾符七年至今,郓州的一品楼、长河船行,随着赚取财富的增长,在吸纳更多江湖修行者的同时,也在组织这些人隐秘进行战阵演练。 现如今,他们和他们的外围力量,如丁仪,是义军的中坚力量。 至于云家、张家等地方豪强,赵宁虽然不能让他们也隐蔽进行战阵演练——毕竟不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不好解释这种行为的理由——但至少在不停分析国家形势,以沙场建功壮大家势谋求世家之位的理由,游说他们培养家族子弟的兵法、战技,扩充修行者力量。 郓州备战已经多时,无论陈奕、方墨渊,还是云雍、张嘉等,招募青壮训练战阵之法也都已经接近半年时间,有之前打下的基础,这半年想要不成果显著都不可能。 他们还不像耿安国这种野路子义军一样,军备不齐,人心浮动,。 有背景有底蕴,甲胄武器符兵丹药,他们麾下的部曲基本都不缺。 郓州七万义军中,他们占了近五万,而他们中的修行者数量,那是李奎、王兴成两位防御使,所根本不能想象的。 郓州战场如此重要,赵宁对他们的要求,是符合雁门军跟赵氏私军的标准。 唯一的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