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红练面色黯然。 刘柏禅说得没错,如果她不配合对方,还想要号令一品楼的人手反抗,那么结果绝对不会好。 一品楼实力虽然不弱,但那也是看跟谁比,更何况,她带来的修行者,只是整个一品楼的一部分。这里只有她跟一品楼三当家等寥寥几个元神境,而刘氏仅是露面的高手,数量就超过了他们的两倍! 双方拔刀相向的唯一可能,就是她的人死伤无数,余者皆尽被擒,而后遭受严刑拷打,生死两难。 眼下局势,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扈红练根本没有与刘柏禅扳手腕的资格。 从刘柏禅带人出现,一品楼行踪暴露的那一刻,扈红练就输了。她的任务失败了。 失败者没有道理可讲,只能接受胜利者的审判。 扈红练低下头,喝了一口水。 这茶水没多少味道。 放下茶碗,扈红练看向刘柏禅。对方神态从容,智珠在握,并无焦急催促之意。这是因为刘柏禅知道,扈红练别无选择,已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扈红练的声音很平稳:“你输了。” 刘柏禅没有动弹,等了一会儿,见扈红练面容如常,眉头一皱,眼种杀气毕现,寒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我输了?” 他觉得扈红练应该承认她自己输了,而不是说这种反话,他的念头是如此笃定,以至于没有立即动手,给了扈红练意识到自己口误并改正的时间。 扈红练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很有力量,“你输了。” 刘柏禅豁然起身,大袖一甩,就要下令将扈红练等人全部拿下!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乍然在小镇城头传出,犹如惊雷砸落!地面跟着微微一颤,刘柏禅与扈红练身前桌子上的茶碗,跃起足有一寸! 刘柏禅猛然转身。 那一百多个矿难遇难者家属,有一部分刚跑到城门前,估计是想进城,去把行脚郎中、算命先生什么的揪出来换赏钱。这一声响亮爆炸,让他们止住了脚步,夯土城墙上飞溅而下的碎裂土石,则让他们无法再前行半分,抱着脑袋缩着脖子,边惊慌退散边往城头看。 这一看,他们都愣住了。 不仅是他们,刘氏修行者们也全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刘柏禅更是面沉如水。 雷声响起时,烟尘弥漫的城头,多了一柄斜插的巨大开山斧!斧头削平了几丈长的垛口,斧刃没入女墙。 这柄造型古朴装饰华丽,锋刃寒芒闪烁的一丈大斧,给抬头仰望它的城前众人,造成了重如泰山的压力。 仿佛下一刻,巨斧就会凭空飞出,将它看不顺眼的所有目标都拦腰斩为两截! 而站在斧柄尾部,环抱双臂的赵七月,则高高在上的犹如煞神,身躯看起来别样伟岸,好似顶着灰蒙蒙的天空,说什么也该高达九尺。 扈红练眼中有了放松和幸福的笑意。她跟赵七月并肩战斗过,对那柄开山巨斧印象尤为深刻。刚刚瞥见对方现身,就知道这里的事情已经由赵七月这个强者接手。 她的任务虽然失败了,但刘柏禅也输了。 只因赵七月出现了。 哪怕只是跟赵七月见过一次,扈红练对赵七月的实力也分外有信心;不仅如此,赵七月既然大张旗鼓的出现,就绝对不会是一个人。这意味着新乡镇的困境,赵宁已经提前预料到,所以才会让赵七月带人赶过来。 扈红练瞄了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掌控一切气度的刘柏禅,不由得哂笑一声。一品楼是没法跟刘氏扳手腕,刘氏在她面前可以颐指气使,那么面对赵氏呢? “赵七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柏禅已经注意到,附近有许多赵氏高手正在靠近,还占据了道路口和地势高、视野好的各个要点,城墙上更是很快就多了二三十名御气境后期以上的高手,对刘氏修行者形成了包围之势! 在场的赵氏修行者,不仅高手众多,而且数量还是刘氏修行者的三倍! 刘柏禅意识到不妙,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浓烈的危险气息。但他绝对不相信,赵氏修行者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们动手。 “我要办点事。”赵七月不轻不重的道。 “跟刘氏有关系?”刘柏禅一字一句的问。 “有关系。” “什么关系?” “我需要你们都走开。” “就这么简单?” “这里的平民百姓,你们一个都不能动。” “你要带他们走?” 赵七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刘柏禅。 “这些人跟我们刘氏大有关系,你必须说清楚。”刘柏禅沉声道。 “我如果说清楚了,你就没面子了。”赵七月是个很会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孩子。 刘柏禅半步不退,“你果真要带他们走?” 赵七月淡淡反问:“你拦得住吗?” 刘柏禅面色一窘。 他的确拦不住。 看了扈红练一眼,刘柏禅怒气更浓,他没有打算后退,因为他不能退,刘氏不能退。凝神静气,他再度看向赵七月,“这般说来,他们这些人,果真是受了赵氏驱使?” 赵七月不咸不淡道:“是又如何?” 刘柏禅冷笑一声,“之前你们行动百般遮掩,生怕暴露了行踪,为何此时忽然大张旗鼓出动?就算让你们把人带走,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刘氏不会有所防备?” 赵七月:“刘氏不会有防备。” “什么意思?” “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无法离开新乡镇!” “你要跟我们动手?” “如果你们乖乖呆在新乡镇不动,我可以让你们暂时活命!” “赵七月,你也太嚣张了!”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赵七月依然不动声色,“你如果足够聪明,就应该知道,我既然来了,就意味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