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夏身子抖得像筛子。 心底冒出一个声音,坚定地告诉她。 要坚强,要冷静,要不顾一切地反抗。 哪怕最后玉石俱焚。 她也绝不能让这对狗男女如愿! 她的心,怎么能用来供养那个歹毒的女人? 她的命,绝不能成为这对狗男女的爱情养分和铺路石! 她突然冷静下来,不再吵,不再闹。 晏漠寒诧异于她突然间冷静,但她的伤口实在太触目惊心,他无暇细究。 他找了消毒水出来,给她消毒清洗伤口。 她两个膝盖都破了一大块皮,模糊的皮肉上黏了些沙土。 裴知夏怕痛,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后,阵阵钻心痛意袭来,瞬间泪汪汪。 晏漠寒低垂着眉眼,用蘸着消毒水的棉球,擦拭着伤口。 “嘶!” 裴知夏痛哼一声,大滴大滴的泪水嘀嗒滴落在晏漠寒手背上。 晏漠寒抬眼看她。 便见她漂亮的双眼盈满泪水,两排长长的睫毛上,也挂了两滴晶莹的泪水。 他的心,莫名收紧。 “忍一忍,一会就不痛了……” 他轻柔地说着,把她的腿抬起来,搁到大|腿上面。 裴知夏透过泪帘,怔怔地看着眉眼间渗着温柔的晏漠寒。 此时的他眼里,看到的,估计不是她。 而是他心爱之人。 毕竟,在他的预计里,不久之后,她的心脏,将会在他白月光身上跳动。 裹着糖衣的炮弹,从来杀伤力最强。 裴知夏庆幸,自己知道了他的阴谋和诡异用心。 不然,此时必定会被眼前温柔体贴的晏漠寒给蒙蔽欺骗。 裴知夏定定地盯着他冷俊的侧脸,心既恨又痛。 他的演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那么硬? 她好歹陪了他三年。 无数个夜晚的缠|绵缱绻,让她以为,即使无法成为他灵魂上的伴侣,至少,身体无比契合。 可他此刻,却狠心向她举起屠刀。 裴知夏咬着唇,闭上眼,不愿再看这个披着温柔皮囊的豺狼。 可她闭上眼,痛意却一点不减。 泪水,更是止不住似的,嘀嗒又滴了几颗在他手背上。 也不知是伤口痛的,还是心痛。 晏漠寒来的路上,想过许多狠招来对付她。 此时,他的心,却被她滴在手背上的泪水,泡成了一滩水。 只愿,她所受的痛,统统由他来承受。 “裴知夏,你是水做的吧?” 这话,裴知夏不是第一次听。 以往,情到浓时,他疯了般在她身上索取探求。 在彼此都感受到极致快乐之时,他偶尔会伏在她颈间,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问她。 “裴知夏,你是水做的吧?” 只是,同一句话,此时彼时,说者与听者,都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心境。 裴知夏咬着唇,没理他。 内心愤恨翻涌。 若她此时有刀,她会毫不犹豫,一刀解决他。 这样,他至少还能在她心里留下温柔体贴的模样。 而不是到了医院后…… 裴知夏睁开眼,隐忍着求而不得的幽怆,深深看他一眼。 他的眉目深邃英俊,瞳孔墨黑而有神,是极深情的眉眼。 只可惜,他深情的对象,不是她。 她重新,又闭上了眼。 晏漠寒笨手笨脚,但总算帮她处理好手和脚的伤口。 而车子,也驶进了医院停车场。 裴知夏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的膝盖伤得厉害,晏漠寒抱着她下车。 放在医护人员准备好的轮椅上。 晏漠寒推着她进了医院大堂。 她想过报警,想过在医院里大闹。 她就不信,事情闹开了,他还敢对她下杀手。 但刚刚在车上帮她处理伤口的晏漠寒太温柔。 她决定,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晏漠寒!” “嗯?” 晏漠寒垂眼看她。 他的神色,温柔中带了几分宠溺的